御北寰的房间内
描绘着仕女图的大屏风将外间桌子上的红烛光暧昧地隔开,大木桶内御北寰光裸着精壮的身子,强有力的臂膀闲然地搭在木桶边上。
“皇尊,水温可好?”纤细柔软的玉手撩起温温热热洒满花瓣的水,碧芷娇笑着问道。
“恩。”御北寰淡淡地一点头算是回答了。
“皇尊,以前您每次来奉天都不过是呆上一个月便走,如今已近两个月了,该回去了。”痴迷地盯着御北寰那完美的侧脸,碧芷说道。
御北寰并未理会她,只是闭着眼睛沉吟半晌,突然语调清冷肃杀地说道:“执本尊的手谕去玄机阁派人过来,风凛那老儿看来是不想活了。”
上一刻还温热的水突然间如冰霜般冻手了,碧芷心下一惊慌忙抽回手去。
皇尊这是生气了,不,应该说是发怒了。
记忆中似这样的情况只有一次,那是在十年前她刚被带上天都峰的那一晚。那一夜,年仅五岁的她亲眼看着只有七岁的他一剑刺入那个他口口声声叫着‘夫人’的女人的泄。
万分惊恐的她躲在廊柱后面紧捂着小嘴眼睁睁地看着那殷虹的血自妇人的伤口处流出,然后瞬间冻结成一个冰花,血红血红的冰花…。
“不过”御北寰垂眸浅浅一笑,一抹宠溺与柔情浮上俊美无匹的脸“本尊已经把玄机阁送给娘子了,私自调度她的人,只怕那丫头会不高兴。”
木桶里的水迅速回温,似从不曾冰冷一般。然,碧芷的心却犹如掉进了万年的冰窖中一般拔凉拔凉的。
皇尊他…他是疯了么,玄机阁是他辛苦组建起来的,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成就之一,凭什么要便宜那个贱人?
呵呵,这奉天的水土还真是有问题,楞是把她英明神武的皇尊给喝傻了。
不行,必须马上请月夕颜过来。虽然她也同样厌恶那个女人,但是,败在天都第一美人的手上总好过败在一个不贞不洁的dàng_fù手上。
而且,等她们鹬蚌相争的时候,她说不定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她心中有所谋划,御北寰亦有自己所思。
那些杀手朝风九喷出的粉状东西定然不简单,别人或许看不清楚,夜视力极好的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那是些褐色与绿色夹杂的粉末,有色但无味。让风九有片刻的晕眩却根本未有伤害。
半夜搞埋伏就为了朝人家撒些没有杀伤力的粉末?他可不信那些人有那么无聊。
星眸微眯了起来,联想到风九那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御北寰的瞳孔猛地一缩。
原来,是这样啊!
美美地洗个澡后,风九一头栽倒在大床上。
相比起沧海城,皇城里的鹊耐蚍帧可爱’。再多来那么几批杀手啊刺客啊什么的,相信她一定会一改在有家镖局窝了五年窝出来的懒散性子,容光焕发地恢复当年的风采。
想当年她可是业内排名第一的金牌赏金猎人,但凡是她亲自出马,没有一个猎物能逃出她那娇小的手掌心。
虽然,很遗憾地,她死在最后一个猎物的枪下。
那次的失利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倦了。
人哪,总是在日子平淡无奇的时候渴求激情。当过山车般的生活真正过上个几年后,又发自内心的渴求宁静。
说过来说过去,都是自己折腾自己。
就好比她。
如果不接这单子生意,此刻的她定然在有家镖局那张自己的金丝被里幸福地翻滚翻滚。哪像现在,被子*的不说,还有小虫在爬,弄的浑身都痒痒的。
不耐地抓上几把后,她终于一屁股坐起来点亮了大红蜡烛。
这床她睡了也有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感觉有虫子,今天是怎么了?
将被子仔仔细细搜寻个遍后,一无所获。
郁闷地耙耙脑袋,风九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是天干物燥了,自己的皮肤也干燥了?
如此想着便下意识地拉下衣袖朝胳膊上看去。
这一看之下,立时震惊了。
只见那晶莹剔透的肌肤里似钻进了一条条的青黑色的蚯蚓般高高起鼓起,那蜿蜒的形状莫名的骇人。
愣愣地盯了片刻后,风九终于回魂了,立时一把掀开另一边的衣袖。
果然,密布着青青黑黑的‘大蚯蚓’。
而且,那蚯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处乱窜着,每游走一分便引起一阵抑制不住的瘙痒。
风九下意识的伸手便去抓,痒是暂时止住了,却见那些‘蚯蚓们’被她抓的蜷缩在一起,将自己的皮肤高高的顶起,看起来甚是瘆人。
饶是走惯了刀尖子的风九此刻也忍不住了,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蹭地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考虑着要不要一记手刃下去剜出一条来看个究竟的时候,那些青黑色的大‘蚯蚓’竟在瞬间黯淡了颜色,也缩小了身子。很快便隐没入了肌肤内,似根本从未出现过。
看着那几乎是在一个眨眼间便恢复如初的手臂,风九的眉头皱了起来。
自穿越过来她就知道这具身体很妖孽,想不到竟然能孽到这个程度。艾玛,这是要闹哪样?还有,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不对,那怪异的粉末。
风九心下一惊,瞳孔狠狠地收缩起来。
看来这具身体根本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而且,动手脚的人就在皇城里,她甚至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人。
战神风凛,这具身体的亲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