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风九意味不明地笑笑,她能信么?
虽然这个人长得确实无害,但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奉天的右相,且身家一直很清白,背后无靠山,清正廉明得连奉天刚出生的老鼠都知道他是大大的好人,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不是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清官这种人存在,只是官场上太过的利益倾轧,谁背后没个泰山似的靠山。有些人即便有足够强大的靠山,也得苦苦熬上很多年才能熬出个上得朝堂的位置。而他竟然轻轻松松就混了个右相,那可是除了帝王以外最有权势的人了。
而且,此人是在七年前风千裳的父亲风冽死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个人物,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连玄机阁都查不到关于他的半点小道消息。下意识地她觉得这个人很可能跟风冽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我说我相信,右相大人你会相信吗?”心中百转千回间,风九开口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
“不会。”裴浚清朗一笑,坦然答道。
“那么,右相大人是跟踪我过来的,还是跟踪慕容绝过来的?”风九继续问道。
裴浚淡淡一笑,转身从矮树丛里摸出一壶酒,说道:“这附近葬着我的一个故友,今日闲来无事故而来看看。谁知道却看到了九秀你和慕容绝,便藏在了这矮树丛里。”
眸光流转,风九突然勾唇一笑“看来,是我误会了右相大人。我还有事要做,不打扰你和老朋友叙旧了。”
说罢,转身朝皇城的方向走去。
“九秀难道不担心我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左相吗?”裴浚在她的身后悠悠地问道。
风九脚步一顿,笑道:“我若担心,刚才就会把那些杀手都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于他说的话,她是完全不相信的。即使她和慕容绝在打斗,若是有生人靠近她依旧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除非那个人武功很高,擅长闭气。
看来,这个平日里文文弱弱的书生确实不是个简单角色。只是,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跟踪上自己的?在来这里的路上?小酒肆附近?或者干脆就在她离开自家院子那一刻?
若是第一个还好,若是第二和第三个,那,玄机阁就危险了。那里汇总了奉天和南曲两国之间太多权贵甚至皇族不想被世人知道的秘密。万一是被此人抖了出去,玄机阁就危险了。她必须赶在这个万一之前做好所有的部署。
待他走后,裴浚脸色突变,清俊的脸上现出一抹深深的恨意紧紧地盯着风九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忽然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十里梨花林,眸中现出痛苦之色,低低地呢喃道:“…。我来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正一脸不安地等着她,见她回来三两步冲到了她的面前,双手压在了她的肩上。“九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
一把拍掉那只毛爪子,风九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暂时作对假夫妻而已,怎么,你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君无殇的脸立时黑了下来,眸中喷着点点火光“慕寒兮既然指婚了,你就是本公子的妻子,哪有什么真假之分。”
“无殇”风九难得地严肃了起来,望着他幽深的眼睛,说道:“我以为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说,你都懂的。”
君无殇微愣片刻,缓缓地松开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
是啊,他们这么多年的过命交情,她的心思他懂。从一开始到现在,在风九的眼里他不过是个好朋友,好到能为了他两肋插刀却不爱的朋友。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御北寰和南宫宸,不,确切说来只有御北寰。南宫宸于她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意义,若他还活着,相信这个女人最后的选择已然会是御北寰。
突然,他就有些嫉妒南宫宸了,为她而死便可以被她永远放在心里某个角落,永远不会遗忘。
如此想着,他突然就有些无力了。抢不过御北寰,争不过死去的南宫宸,他真是够窝囊。
沉默片刻,君无殇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皇上的指婚?”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相信我,无殇,我不会害你的。”望着他的眼睛,她平静地说道。
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君无殇知道她不想说的话,他是怎样都不会问出个结果的。在沧海城的时候,他们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
如此想着,心里的失落感又重了几分。颇为失望地看她一眼,他起身朝屋外走去。
风九看着那一袭如雪白衣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突然生出浓浓的内疚。
这次嫁进六王府,不管一切谜团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君无殇必将是受伤的那个。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君无殇对她的感情,然而,她能回报他的只有友情。
长长的沉默过后,她突然抬头看着屋顶,问道:“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对我很失望?”
屋顶上,一脸淡然表情端坐着的风莫白唇畔微动一下,良久无声叹息一声。
一个人一辈子感情只给另一个人,原本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只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让得不到的人耿耿于怀。他和君无殇注定只能是那个耿耿于怀的人了…。
城东湖心那不起眼的蒙着黑布的画舫上,七婆着黑布的画舫上,七婆端着一碗绿幽幽的药汁递到小醉的面前沉声命令道:“喝下去。”
身体虽然已经痊愈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