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顾景白在一阵头疼欲裂之中清醒过来。他抬手按住太阳穴,眉心紧蹙,许久后才挣开沉重的眼皮,幽幽转醒。
第一眼映入眼眸的,是站在床边的顾音莫,她背靠着窗而站,光芒从她身后逆着照来,她的玲珑曲线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这样的美人却把顾景白吓得一个激灵,他几乎是鲤鱼打挺的起身的,松了一大口气:“姐,你吓死我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顾景白心下一紧,拿被子牢牢地捂好自己的身体,转回头看向她,又紧张又害怕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平复情绪,他看了看门口,惊讶发现大门敞开。
恼火地看回她,顾景白失声控诉道:“虽然我们是亲姐弟,但是男女有别,擅自闯进一个单身男士的房间,是不对的!”
顾音莫面露无辜地说:“可我今天早上起来走出房间门的时候,看到你房间的门开着呀。”
顾景白先是一愣,而后目光惊恐地发颤:“怎么可能呢……难道我梦游了?”
顾音莫邪邪一笑,靠近点他,语气怪异的问道:“是你梦游,还是有别人在你房间呀?”
温和的嗓音,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却独有一种亲和感,穿透少年的心脏,让明白过来了的顾景白骤然间双颊通红。
他想起来昨晚喝了很多的啤酒,然后,隔壁那个女孩喝醉了,他把她送进了房间里……
难道说……
想到这里的时候,记忆好像就断开了一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这时候身边又响起媚到骨子里却带着亲切的声音:“好像没有的吧。”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似的,劈过顾景白的心脏,痛意顷刻间传彻全身上下,好像整个人都麻木了。
是啊,他曾掠夺了她,那样残忍。
那晚的记忆再次涌上脑海,那样的悲伤,沿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中的累累伤痕,一点一点地浸倾。
他的手渐渐攥紧了身上的被子,一只冰凉如玉的手突然覆上自己的肩口,顾音莫拍了拍他,脸上带笑,半是调侃,又半是欣慰地说道:“长大了。”
“姐,你别胡说……”脸红到耳根,顾景白急急地赶她走,“你、你、你你出去吧,我换个衣服。”
她娟秀的眉头俏皮一挑,“ok.”走到门口,顾音莫停下脚步,趴在门框上看向里面,“g(我想去逛街).”
刚要放下被子的顾景白又紧张地捂住自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回答道:“noy(没门)。”
顾音莫的脸色一颓,冲到他身边,揪住了被子就要拽开,虽然暴走,却俨然一副受委屈的小女孩模样。
感觉上身一凉,顾景白大惊失色,死死地拽着被子不放手。看着姐姐的模样,他知道这是她在对自己抗议,又惊恐又无奈:“你出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难道想出现在音离姐面前吗?”
顾音莫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里一片乞求:“tletseen(我会戴墨镜,不会让人看见我的脸的)。”
看他似乎被说动了,顾音莫乘胜追击,这次打感情牌,嘴角弯下的弧度也变得更大:“eld,d(我回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但很少出门,我很无聊哎,而且现在还是过年,你忍心就这样一直把我关在家里吗)?”
面对着她这楚楚可怜,乞求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顾景白轻轻地叹了口气,只好退一步。
而且,自己要是再不退步,恐怕要被她扒掉。
还记得幼儿园毕业那年的暑假,他和几个小伙伴玩闹,从树上摔了下来,手肘的地方擦破了点皮。
当时,顾景白想着自己是个小小男子汉,就忍着不哭,可是回到家,还是被两个姐姐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担心,她们就一直询问,可自己就是嘴硬不说。
顾音莫一时着急,就直接上手。因为炎炎夏日,自己上半身只穿着一件t恤,被她轻轻松松就扯碎。
但是其实他穿的是短袖,穿着衣服也可以看得到的,只是自己藏着掖着,姐姐才没发现。
顾景白记忆犹新,当时自己直接就哇哇大哭了。
不是疼的,是吓的。
虽然是亲姐姐,可她们到底是女孩子,自己是男孩子呢!
他从来没在女孩子面前这样,更何况是两个女孩子。
裴翎和沈亦柔婆媳俩,听到自己的声音便急急忙忙赶来了,那老太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两个姐姐一人一记耳光,觉得是她们弄伤了自己。
后来还是沈亦柔劝下的,并问了自己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还未厌恶姐姐,就说了实话。
听后,裴翎虽然感觉难堪,可又不肯认错,觉得那会扫了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
他记得,就是那件事,让他了解到自己这个奶奶对姐姐有偏见,不喜欢她们。
所以后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害姐姐。
想起这件事,愧疚驱使下的顾景白更不好拒绝了,他只好嘱咐她几句:“第一,不许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离开我的视线。”
顾音莫连连点头答应。
“第二,去把对面那位叫上。”
这个要求让顾音莫更加欢喜,意识到弟弟是有意追那位了,道了一句“我马上去”,转身便跑走了。
没想到刚打开门,便发现对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还传出令人心烦的吵闹声。
有了上次的事情,顾音莫连忙冲到了对面屋内,看见的是一对夫妇,男人正拉扯着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