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再见多识广,也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儿,简直大气不敢出。少年身上淡淡的茶香一缕缕的飘过来,迟晚晚僵着身子面红耳赤。
这般又静了好一会儿后,迟晚晚才敢偏过头去看他,见他面色红润神色有异,便知是自己做的孽,也不敢碰他,只好提起灵力逼进他体内将酒气炼化干净。
这般艰难操作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功成。之后再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抽出身来,四下一瞧也没落下什么东西又转身目光复杂的看了白墨一眼便急匆匆离去了。
片刻之后,白墨幽幽醒来,只觉浑身酸痛,有些莫名的拉紧敞开的衣襟,抬手揉着眉心,突然便想起了一切,猛的一睁眼,看着一室凌乱景象和那件被迟晚晚随手丢在地上的外袍,他一瞬间极度愤怒。
玉净宫明心殿,无尘凭着强横的实力只醉了几个时辰便醒了过来,照旧在睡梦之中便为白染也炼尽了酒气,故而一大早,她倒是能颇有精神的起来同无尘喝茶吃早点。
可谁知一块糕点刚送入口中萧青便一脸焦急的进来,说是慧青宫那边来报,迟晚晚昨夜一整夜都并未回宫。
白染一愣,和无尘对视一眼,心道不好。
“早知便让人在后头跟着了,他不会迷了路在外头睡了一夜吧。”
无尘也是没想到,昨日看他那副样子竟也信了他还能回去,一时间也是十分后悔,正要开口却见殿外猛然冲进来一个人。
白墨简直出离愤怒,一步踏进白染寝殿狠狠一掌拍在她桌上。
“白染!你做的好事!”
这一下白墨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桌子上的碟碟碗碗都是一震,白染吓了一跳,看着他一脸森寒的表情,瘆的往后躲了一下:“我做什么了……”
无尘也是一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眼神一瞟便让萧青先退下了。
“你!”白墨一把扯住她衣领,手指握的发白,恨不能一下子掐死她,“你请什么人不好,偏要请个魔头来族内赴宴!”
白染啊了一声,无尘刚要去劝上两句。
忽然殿外响起迟晚晚懊恼的声音:“七殿,小染儿,你们起了没,我昨晚好像闯了大…”话未说完,便见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喉咙一下子被噎住一般,迟晚晚艰难的吐出剩下两个字,“祸了。”
怒火烧上心头,白墨缓缓转过身,眼神如刀,一下子便劈在迟晚晚身上。
这厮见势不妙,一捂脸遁光一闪便又匆匆离去了。
“迟晚晚,你给我站住!”白墨怒吼了一声就要追过去。
白染大惊忙将他拦住,却一时间不知如何问他:“有话好好说,你们,他,你们这是…”
白墨挣脱不开,一转头又恶狠狠的看着她。
“他是…误伤了你?”无尘一皱眉,挥手间一股柔力将白墨身形稳下来,“昨夜迟兄饮了许多酒,想是无意冒犯的,你…”
“无意冒犯?”白墨更加奈何不得无尘的力量,怒极反笑,“他…”
“他怎么了?”
白染无尘异口同声的问出来。
可白墨他他他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话,忽然觉得十分凄凉,长袖一甩,怒哼一声离去了。
只狠狠留了一句话:别让我再看到他,我非杀了他!
白染与无尘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好半天她才失神道:“这小子一向冷淡待人,喜怒不形于色,自成年之后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大怒的,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咱们快去慧青宫那儿问问。”
无尘点头。两人也顾不上一桌佳肴,遁光一闪便急匆匆落在了慧青宫前头。
偏殿之内,迟晚晚来回的踱着步子,正是不住的懊恼叹息。
“晚晚兄,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墨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份?”
迟晚晚见着他二人一下子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急忙拉着他们坐下来。
“小染儿,你先告诉我,那人,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同胞的弟弟。”白染一蹙眉,直觉告诉他昨夜发生的事非常严重。
一捂脸,迟晚晚又是哀叹一声:“我这脑子,他就是你灵族那位体弱的少主对不对,作孽啊作孽…”
无尘皱眉:“迟兄,你对他动手了?”
迟晚晚抬起头,脸色复杂的来回看着他二人,点了点头。
白染双眼一瞪:“你将他打伤了?伤到哪儿了?”
“不,不是,我没打他,就是…”迟晚晚说着又涨红了脸。
“那是什么你快说呀!”白染快要被他这样子气死了。
无尘见他神色异常便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想叫他先冷静冷静。可谁知,指尖刚搭上他肩头,迟晚晚竟十分惊慌的一下子跳开,面上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白染无尘都是给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
掌心一翻,取出一套茶具来,无尘只好倒上一杯热茶递给他。迟晚晚顾不得烫,一饮而尽,又内心斗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开了口。
“小染儿,我对不住你。你们知道昨夜我喝多了,也不知怎么的就从云上坠了下去,落到你弟弟的宫中。”
白染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白墨是什么样变态的洁癖习惯,她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迟晚晚懊恼道:“我那时以为已经到了慧青宫,好像还把他当成了宫里伺候的小仙侍,言语上多有冒犯。”
“只是言语冒犯吗?”白染抖着嗓子问道,心中还存有一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