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小染儿,方才我又出去查探了一番,这兽潮已经慢慢退去了,只在万里之外隐隐封锁,想来咱们该是能出了这憋闷的深坑了。”
听得迟晚晚的传音,白染目露犹豫,看向无尘:“咱们出去吗?”
无尘微微蹙眉道:“只怕他是等不及要那画儿了。”
闻言白染也是一叹:“这个事儿的确尴尬,之前我已同他说好,此刻……”
无尘想了想,起身揽住她背心,道:“走吧,若是真如他所说兽潮在万里外仍有封锁,恐怕你我三人还有数百年时光要在这岛上过,总是要见的,早些把话说清楚了也好。”
白染点了点头,二人便顺着通道离了那洞府,方一探出头,便是微微一惊。
“小染儿,你出来了啊。怎么样,这几个月在里面憋坏了吧。”迟晚晚依旧一身蓝衣,轻轻扇着翠玉折扇,温和笑道。
数月中皆与心爱之人朝夕相伴白染自不会觉着闷,平时她也爱收集个杂器玩物,小小一洞窟倒也布置的温馨,修炼间隙偶尔无尘兴致来了还会给她描个眉做个画儿什么的,也不缺了情趣。只是却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您这是把家搬过来了吗?
白染有些呆滞的看着布置一新的大坑,云床、桌椅、茶具、屏风,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满满一架子的酒坛,又看了看满面红光好不惬意的迟晚晚,再次折服。
什么叫生活?这才叫生活。
“晚晚兄…倒是过的舒适啊。”白染呵呵一笑。
迟晚晚却十分谦虚的摆了摆手,一脸惭愧道:“这没什么的,此番出来的匆忙,也没带多少东西,只能凑合着用罢了。”
白染见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忍不住衷心道:“晚晚兄,日后哪家女子能嫁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迟晚晚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后对着无尘一拱手,道:“七殿下伤势可痊愈了?”
无尘回了礼:“劳迟殿挂心,已痊愈了。”
“好,那咱们出去说话吧。”
三人均是足下一点,轻飘飘的便一跃到了坑外。乍见了温暖阳光,白染眯了眯眼浑身舒畅。
于是三人也来了兴致,不过方寸小岛,往来之间亦有许多景致,便一路步行朝那断崖走去。
白染琢磨着这迟晚晚也算是极有耐心的了,拖了数月,眼下也该开口了。果然,又与二人简单扯了几句后,他便话锋一转。
“小染儿,数月前我与你说定的易画之事……不知是否有什么难处?”
“对不住了晚晚兄,这画儿我现下的确不能换给你,不知你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尽可提出来,权当我弥补失信之行了。”白染惭愧道。
迟晚晚目中一阵迟疑,道:“小染儿,你若真有难处我本不该强求,只是这画儿为故人遗物,对在下确是十分重要。”
白染闻言更加歉疚,但也只能道一声实在对不住。
又是几番来来回回的折腾后,迟晚晚依旧不肯不放弃,逼的白染无法,连连去拽无尘的袖子,无尘本是个不善于言辞应对的,便只问了句这画儿是封在古境中的,而迟殿远在魔界,不知是哪位高人所留竟彼此相隔这般远?
这本是二人心中疑处,短暂相处数月,白染觉着这迟晚晚虽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却绝不真如面上那般纯真自然,肚中几番算计,谁也说不得准。到底仙魔之别,二人心中不免多了几层疑影儿。白染忽然觉着这画儿说不定是个残破的至宝,这才也引得了师父的注意。
但与白染所想的方向不同,只见迟晚晚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面上竟登时露出浓浓哀色,凄婉道:“二位有所不知,这画儿本是我衷情的姑娘的宝器,她…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了,这画儿便也流落到了仙界,这么多年来我几经查访才探得它的下落,便也是顾不得忌讳硬抢了名额进来寻,没想到却被小染儿你先寻到了。我……”
白染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一酸,便忍不住道了实情:“晚晚兄,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对不住,只是这画儿是家师点名要的,白染无论如何不敢违抗师命。”
点名要的?迟晚晚挑了挑眉,心中一动。
这边厢白染很受感动,那边无尘却依旧面无表情,暗暗给她传音:我不信他说的。
为何?白染一愣。
他说的那场大战便是黑暗纪元时期的仙魔大战吧,按他所说他二人便是黑暗纪元时期的人了,可大战之后魔界所有殿主级的人物都被斩杀了,哪里来的他这号人物,若说二人当时修为弱小,可等闲之辈又怎会被派赴战场的?他与他口中说的这姑娘的身份并不属实,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心爱的姑娘在战场上陨落了,心中对仙界之人总是有恨的,怎还能与你我这般相处。他虽面上十分悲切,却并不真像失了爱人的模样。
白染突然心中一动,忍不住传音道:那你觉着失了爱人该是什么样儿呢?
沉默了片刻,无尘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什么模样都没有了吧。
这二人嘀嘀咕咕的一番迟晚晚自然瞧进眼里,却不说穿,仍旧一派哀伤:“小染儿,不知你家师父是何方尊神,可否告知?”
“家师隐世数万年,实在不便相告。”这话白染说的有些尴尬,她至今都不知师父的尊号,只怕照实说了倒要叫迟晚晚觉着是她为了不换那画儿编出理由来搪塞他。
“不妨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