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无尘抱着她落下云端。四下无人,万籁俱寂。白染犹自挣扎着,无尘不由分说的将她送进了石屋,一挥衣袖关上房门,并里里外外下了十几层禁制。
将她放在榻上坐好,又静静打量了一会儿。
完了,他是不是生气了?白染费力的抬起手,也不知眼前这三个影子哪个才是无尘。不管不顾的便起身凑过去。无尘挑了挑眉,看着她朝自己身旁扑过去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白染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无尘伸臂一拦,将她挪到自己身前,叹口气:“乖一点,我帮你先把酒气炼化了。过来,坐好。”
“好,好,好……”白染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空气,拉着无尘衣袖往榻上靠过去。
“这里地方大,坐坐坐。”话音刚落便脚下一空仰面摔在床上,无尘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拽也是朝前一扑,也难为他情急之下还不忘将手护在她头上。
一阵天旋地转后,白染愣愣的眨巴着眼睛,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无尘左臂撑在床上,眼里那抹赤金之色再次浮现。慌乱闭上眼,调整片刻,强压下这股异样气息后,无尘起身脱了她的鞋袜,将她摆放好。
白染看着他精致面容,很想蹂躏一番,往日里她其实想过好几回,但从不敢干。今夜这酒,真壮怂人胆。无尘正闭目帮她炼化酒气,冷不防的便被她那两只小魔手一勾一拉,还带着微微湿气的红唇便印了上来。
“染儿,别……”声音微有嘶哑,无尘眉间紧蹙,拉开她。
大梦三生效力何其强悍,别说现下已经完全迷糊的白染,便是一边喝一边炼化的无尘,也不能完全摆脱。
酒中仙品,人皇钟爱,可醉上神。无尘一边要压下自己的醉意一边还要为她炼化,一时之间,也是险些不能控制。
白染撅了噘嘴,凭什么只许你占我便宜不许我吃你豆腐,这不公平,迷迷糊糊的想起上回他强势的模样,白染有样学样的欺身上来,对着他沾了些许红润的薄唇一口咬了下去。
他上次怎么亲我的来着?不管了,白染不得章法的胡乱啄了几下,无尘却始终不为所动般双唇紧闭。
白染有些泄气,一只小手从肩头一不注意滑落到他腰间,忽然想起幼时还未学仙法时与几个姐妹厮混在一处,每每都是靠的挠痒痒称霸,便灵机一动,几根小手指在他腰间灵活摸索起来。
真是作孽。
无尘眉间一蹙,眸中赤金之色骤然大盛。浓郁酒气仿佛化为一团烈火一路烧上心头。顷刻间反客为主一把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白染两只作乱的小手也被他反身一别再也动弹不得,看着他与自己呼吸可闻的一张俊脸,不见往日柔情,眸中全是侵略的火焰,炽热的吓人,白染后知后觉的有点慌起来。
“别动。”
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隐隐带着艰难的克制。
白染其实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无尘有点可怕,实在迫人。她想逃,于是她安静了几息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磨蹭着想从他身下溜出去。
烈火终于烧上灵台,毁天灭地。
抽丝剥茧,意乱情迷。
层层叠叠的裙衫在模糊的视线里飞扬,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一瞬间,仿佛清醒,又似迷糊,他眼中情意和yù_wàng交织着揉成一团,牢牢的将自己吸引着,白染抬起头,捧着他略有苍白的面颊,轻轻吻上那紧蹙的眉间,眼角,唇瓣。
或许都醒着,或许都醉着,其实都无妨。当下心头的那一点欢喜,那一刻情动,实在比什么都重要。
修行的尽头,若有神明可以通晓一切的过去和未来,那他便该知道,相知相许的每一点时光,都是珍藏。
大梦三生,醉上神,梦三生。
青龙凌云,真凰傲世,盘旋相交,龙吟凰鸣。
无尘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体内的最后一丝酒气散尽,大梦三生蕴含的法则碎片也已全部融入他的骨血,在他初入上神的这个当口,助他牢牢将境界稳固下来。
睁开眼,看着怀中还在沉眠的少女,面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一头青丝散乱的披在榻上,腻白的肩露在锦被外,一半清纯,一半妩媚。
轻轻吻在她眉心。细细凝望她娇艳的侧脸,许久后,伸手助她炼化剩余的酒气。
其实他从来没有睡觉的习惯。
一万七千年,他日夜苦修,不饮不食,不休不眠。一颗心片刻不敢停下,不敢沉思。世间最大的恐惧,是孤独。深入骨髓,直至元灵的孤独。他不能被孤独找到,只要他一停下,他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所以他一路跑在了别人前头。因为他的身后是深渊。
在他追星赶月的一生中,第一次停下,就是为她。她就那么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便停了四年。
七千年后,他再次停下,是她那轻飘飘的一掌。一个人抵过一座城一片海,他不再恐惧了,心里有了人,孤独就再也不会找上来。
她眼神里话语中,皆视他为神明依靠,其实有她在,他亦安心。
迷蒙中,白染睁开眼。突见一片宽阔海面上,方方正正的列着无数神兵天将,一黑一白,一仙一魔,两方对阵间皆是庄严肃穆,可自己这是在哪儿?身上厚厚重重的穿的又是什么?
正在这时,对面方阵中突有一人飞身而出,玄衣猎猎,骨鞭一甩直破虚空。只见那人一脸森寒,咬着牙道:“人皇何在!出来受死!”
人皇?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