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被训的一点脾气没有。
白染见势不妙,想扮一扮可怜,谁知心念一动发现自己竟被禁住了,眼神一转果然离风也是一脸挣扎的模样。
师父一般心情不畅的时候,很喜欢骂他们,可是当他真的动气的时候,却是要直接动手关禁闭的。
林夕脸色黑的快要和无边夜色融为了一体,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孽障。
挑事的是谁,他心中再清楚不过,真想好好收拾一顿,然而两只手指才刚抬起来,边上的无尘一惊,立马哐啷一声跪下:“此事都是无尘不好,道心不坚修行不够,才带了染儿和离风胡闹,请尊神责罚无尘一人,放过他们吧。”
白染方才一见师父的动作,便知是对着自己,吓得闭紧了眼睛,以她对师父的了解,即便无尘这样说也是不会放过她和离风的,弄不好还会更加严厉的惩罚。
可谁知林夕瞪了他们两眼,几个深呼吸之后,手臂竟真的狠狠放下。几乎同时,白染便发现束着自己的灵力消失了。
“都给我回房去!”
是是是。三人如蒙大赦,白染忙将无尘拉起来就要往回走。
“小七留下!”
无尘身子一僵。
白染哪还敢多说什么,也只好给他一个保重的眼神,灰溜溜的扯上离风回了房。
林夕转过身去,看着银盘般的圆月,舒缓着满腔怒气。
无尘也只好老实在那站着。
就这么被夜风吹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释然般苦笑一声:“饮酒误事,真是饮酒误事。”
无尘拨开额前被风吹散的几缕发丝,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林夕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无尘愣了一下,想了想,俯身一礼恭声道:“无尘不敢隐瞒,的确有许多事情希望尊神解惑。”
林夕看着他,道:“你和小白不同,不会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什么好奇心。”
无尘垂首:“我本就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太多关系,知道的太多,都是烦恼源泉。”
林夕轻叹一声:“你能这么想很好,也很不好,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对自己总是不上心,却为了旁人赴汤蹈火,小七,你这样,总有一日会害了自己。”
无尘摇了摇头:“我所在意的事情,也就那么一些,若是为了守护这些而害了自己那也是值得的,至少我不会后悔。”
林夕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心中一些念头,忽然就动摇了,许多年之后,午夜梦回仰望星空,他总是无法忘记无尘当时那个表情,坚定又无谓。
“你是想问小白的事情吧。”他收回思绪。
无尘点头,将自己那日闯进木族救人时的一些事情明明白白说了出来,包括那个诡异男子所说终有一日林夕会害了白染的话,他都丝毫没有隐瞒。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隐瞒和心计都是不起作用的。
林夕安静听完,朝他招了招手,缓缓走向月落湖边。
“你说的那个人,抓走小白的那个人,他是造化之主,是一位上古的仙人,他如今大概是这三界之中活的最久的一位神仙。”
无尘一惊,这他倒是真的未曾想到,他忽然意识到,今夜林夕要对他说的这些事情,恐怕便是这天地间最为隐秘久远的秘辛了。
“不过他的境界倒不高,只是上神大成境,之所以你奈何他不得,皆因他乃是木族的始祖之神,所修造化之力通天彻地,体内拥有无穷无尽的生机,可以说,只要木族未灭,他便不死,同样的,他若不死,木族也永远不会真正泯灭。”
林夕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漫无目的的散着步:“这也是为何黑暗纪元十万年,众神化道,诸仙陨落,唯造化之主能带着木族子弟隐忍留存。不过浮生也没有让他好过,她杀不了造化之主,却同样不许木族有第二人敢飞升成仙。”
无尘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史书之上皆言魔祖浮生创立禁术,吞神位以延寿元,但若果真如此,他又为何不许木族人飞升?若三界再无神仙,他又如何逆天改命?”
林夕摆摆手:“这是另外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一湖月光,温柔摇晃。
林夕越走越慢,像是内心不断挣扎,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是真丢人,他苦笑一声:“而他此番敢如此行事,不顾灵族的威胁,不顾小白与我的关系,也要下手。他如此做,不过是仗着,他是我的师父罢了。”
无尘一下子顿住脚步。
林夕回头看他一眼:“他曾是我的师父。而他知道,不论我到了何种境界,何种地位,也永远不会对他出手。所以他无所顾忌,这么多年,对他,对木族,我都是忍耐,这也让你的父亲心中很是不满。”
无尘皱眉:“恕无尘多嘴,那位造化之主所言所行,实在不像一位远古上神该有的气度。”
林夕笑了一声,忽然一转头看向无尘:“你觉得他有些疯疯癫癫的是不是?”
无尘的确是想这么说,面上一丝尴尬。
“那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一位人皇该有的气度吗?”林夕挑了挑眉。
无尘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就傻了,面上笑容僵硬。
林夕也没有为难他,淡淡一笑,转过了身继续走。
无尘浑身一松,他想了想,对比那位造化之主林夕还是很正常的,至于人皇的气度,那该是战场上的,自己从未见过他如何认真出手,诚然,如今三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