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嚭一听吴王叫他介绍事情经过,心想这回要好好使出点力气,给伍子胥来个灰头土脸。便跪在地上说:“君王容禀,臣替君王打理国务,学到了一点知识,这就是国家事情千万条,但是总有个轻重缓急,什么事急迫,什么事情重要,就该优先办理。”
吴王点点头说:“这话在理,太宰继续说。”
伯嚭说:“臣纵观天下,各诸侯国这几年都在努力发展自己,没有哪个国家对外用兵。这几年可以说是天下太平。”
伍子胥不耐烦地说:“伯嚭,就事论事,绕这圈子干嘛呀?”
吴王说:“相国,有话等会说。太宰,你继续说。”
伯嚭说:“再看我们吴国,也没遭到外国攻伐,也没有对外用兵的计划,也就是说,军事不是我们的首务。吴国大军在伍相国的训练之下,兵强马壮。但是,军事不是首务。”
伯嚭看了吴王一眼,继续说:“那么什么事是我们当前首务呢?那就是修建姑苏台。这是我们吴国史上第一台,也是天下第一台,这座园林必将载入史册,标榜着吴国的荣耀,记载着君王的伟大功勋。”
这马屁拍的吴王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说:“相国说的没错,修建姑苏台的确是我们吴国当前第一要务。”
伯嚭说:“君王,既然修建姑苏台是国家第一要务,那么其他事情就该服从于这件大事。臣愧领总指挥之职,数年来呕心沥血,披肝沥胆,励精图治,君王都是看见的,特别是范蠡副指挥,九死一生,弄来神木使姑苏台得以顺利修建。好不容易苦干几年,总算是接近竣工,天下第一高台就要完工了。但现在困难来了,修建姑苏台的工匠们没有饭吃了。饿着肚子是没法干活的。再不解决粮食问题,工程就要停工了。”
吴王说:“可以在全国征调粮食呀。”
范蠡上前躬身说:“君王,民间粮食经过多次征集,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再去强行征调,就会饿死好多百姓。修建姑苏台本来是一件大好事,如果因此而使百姓受伤害,那就把好事办成坏事了。”
吴王作为一国君主,当然也知道爱民的道理,点点头,说:“这话有理。”
伯嚭磕了一个头说:“君王,臣好难啊!姑苏台有十万民工,如果没有粮食,就要把这些人遣散,但是遣散之后,姑苏台还修不修了?要把这十万人重新召集起来,谈何容易,特别是这里头有几千名高级工匠,他们很多都是来自各诸侯国,一旦各奔东西,到哪里去找他们?要想姑苏台重新开工,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而且那样浪费更大。”
吴王说:“太宰辛苦,起来说话。”
伯嚭爬起来:“谢君王。为这事,臣和范蠡大夫,日夜筹划,这事到底怎么办?”
范蠡说:“臣等不想把这事奏报君王,就是奏报君王,还是要臣等去想办法,白白让君王担心忧虑,所以臣就想了个馊主意,去向相国借调一点军粮,反正距离麦收还有一个多月,麦子收获之后,粮食征调上来,再还给军队就是,反正也误不了事,就是国家遇上了紧急情况,这点粮食也影响不了大局。也不会影响军队打仗。”
伯嚭说:“我们商量了好久,知道相国大人对修建姑苏台一直心存芥蒂,未必顺顺当当就能把粮食借给我们。但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相国大人协商。我们第一次找他,就被相国臭骂一顿,今天我们再一次找相国大人协商,却不料相国大人不但不借粮食,还吆喝当兵的围杀我们,相国大人手持宝剑,一路追杀,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小命就没有了。君王替臣做主啊!”
伯嚭说罢,眼泪也流下来了:“臣多年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被相国又打又骂,脸面丧尽,叫臣以后如何做人,如何替君王办事?”
范蠡接上说:“伍相国依仗自己位高权重,手里掌握军权,肆意妄为,口出狂言,说什么‘就是君王出面也休想拉走一粒军粮,’还说,‘我就是把范蠡小儿捏死,君王能把我怎么样?’”
伍子胥叫道:“休得胡说,伍某何曾说过这等狂言?”转向吴王,“君王不要听他们胡说。”
范蠡说:“我没有胡说,事实明摆着,哎哟,疼死我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暗中在自己的腿上用了一点内功。然后撸起库管,带着哭音说:“君王你看,这不是伤吗?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哎哟,疼死我了!”
吴王看去,果然范蠡大腿上青紫一块。这时西施对范蠡关切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怒气不由从心头升起。这个伍子胥,打了范蠡,惹西施伤心,真是太不给寡人面子了。抬起头来,看着伍子胥,冷冷地说:“相国大人,你知道不知道范蠡是寡人的特使,你打了范蠡,就是打了寡人!”
伍子胥“噗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君王容禀,老臣和范蠡特使动手,罪该万死,但老臣并没有伤到他,是范蠡在蒙混君王,陷害老臣!”
范蠡看伍子胥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别提多痛快了,老家伙,也有你害怕的时候啊。嘴上还是不停地叫:“哎哟!相国真小人也,打了人还耍赖不承认,难道这伤是自己长出来的吗?”
吴王知道,伍子胥对于修建姑苏台一直持反对态度,他也看穿范蠡和伯嚭在联手整伍子胥。而这些年,伍子胥老是和吴王拗着来,什么事也不顺着吴王,更可恨的是,他误杀了郑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