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的伤势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从浒关到姑苏一路走来也不见他如何叫唤,等到进入吴宫似乎疼得突然厉害了,大呼小叫,很远就听到他在叫唤。
伍子胥感到迷惑,自己和范蠡过那几招,根本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也没有打到范蠡,怎么范蠡会受伤呢?
这事伯嚭看得清楚,他知道范蠡根本就没有受伤。他是装的,目的是赖想伍子胥呢。伯嚭心中暗暗发笑:“范蠡原来还会这一手啊。”
果然,吴王距离书房很远,就听到了范蠡的叫唤声。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脚跨进御书房大门,几位一起跪拜:“参见君王!”
吴王叫大家平身,范蠡却趴在地上不起来,“哇”地一声哭出来:“君王啊,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
吴王说:“怎么回事?怎么弄城这样?”
范蠡哭诉道:“伍相国率领几千兵丁,围攻范蠡和太宰大人,臣等二人差点就死在相国的刀剑之下。君王你的替臣做主啊。哎呦,疼死微臣了。”
吴王说:“暂时先不说事,传太医来给少伯看看伤情吧。”
范蠡擦了一下泪水,说:“谢谢君王,臣是被打伤的,不是什么病,疼一阵就会好一点。太可怕了,几千当兵的围上来,手里的家伙直往身上乱戳乱杵,伍相国手拿宝剑在后面追杀,后来臣逃出来,乘车回来,相国大人还不放过,一路辱骂到京城。”
伍子胥暴躁地说:“范蠡,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觉得脸红吗?”转向吴王:“君王,别听范蠡胡说八道,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
范蠡叫道:“相国大人,你把人打了,还要赖账。有你这样的吗?启禀君王,臣对那些当兵的说:‘我们都是替君王当差办事的,咱们有话好说,你们不要拿着家伙对着我们。’那些当兵都很讲道理,说:‘我们没有相国的命令,不能把粮食给你们。’我说:那咱就等相国来了再说。你们把兵器放下,怪吓人的。那些当兵就把兵器都放在了地上。谁知道伍相国飞马赶来,大声命令士兵拿起武器,进攻我们,相国自己也挥着宝剑,打杀我们。相国,我说的没错吧?你还命令士兵们格杀勿论!对不对?”
事情的确是这样,但从范蠡嘴里说出来,怎么味儿就变了?
吴王看着伍子胥说:“事情是这样吗?”
伍子胥说:“事情不是这样,老臣并没有打算动手,但范蠡百般羞辱老臣。而且他们擅闯军事禁地在先。老臣是不得已而为之。”
范蠡说:“你飞马赶来的时候,那些当兵的兵器都放在地上。是相国来了吆喝拿起兵器。君王,你问相国大人,是不是这样?”
吴王看向伍子胥:“相国,是不是这样?”
伍子胥说:“是这样。可是——”
范蠡哪能给他分辨的机会,打断伍子胥的话说:“君王,相国对着士兵大喊,格杀勿论。然后挥舞着宝剑就向臣攻来。幸亏那些当兵的没有全力剿杀,不然臣和伯嚭大人早被剁成肉泥了,君王。你问相国。是不是这样?”
吴王看向伍子胥:“相国,是这样吗?”
伍子胥说:“是这样。可是——”
“君王呀!”范蠡大叫一声,打断了伍子胥的话:“君王给臣做主。臣尽心尽力为君王办事。却不料遭到相国毒打,还差点丢掉性命。臣不是办私事,是为姑苏台操忙。臣还有君王特使的身份,相国可以不把臣看在眼里,但是不能不把君王看在眼里啊。大臣之间互相斗殴,这话要是传出去,吴国的脸都让我们丢尽了。臣万万没有想到伍相国会不顾国家声誉,做出这等腌臜的事。”
伍子胥大声说:“君王听臣把话说完。太宰和范大夫并没有得到老臣同意,就带领车队,擅自进入军事禁地,要拉走军粮,其罪当诛。臣作为吴军首领,护卫军粮,有一点粗暴行为,并不过分!”
伯嚭半天没说话。这时躬身说:“君王,相国口口声声说我们擅闯军事禁地,这完全是欲加之罪。军事重地是国家的,是君王的,不是相国的私家军。有关人员还需要进入联系公务,不然事情就办不了。这没错吧?臣身为太宰,一国首辅,身兼姑苏台总指挥,和范大夫进入浒关,找相国协商事情,怎么就成了擅闯军事禁地了呢?相国大人把吴军当成私家军了吧?”
伍子胥心里窝囊极了。这事明明是伯嚭和范蠡来找茬,怎么一听责任全在自己身上了呢?说:“太宰大人,不要巧舌如簧,蛊惑君王。你们并不是来找伍员商量事情事情,而是直接带车队来强行拉军粮。君王,军粮是国家安全的保障啊,没有军粮军队怎么打仗,国家安全怎么保障?”
伯嚭说:“相国大人,不要强加罪名。你说我们要强行打走军粮,我们强行拉了吗,我们车上有一粒粮食吗?有几千军队在看守军粮,我们没带一兵一卒,你要是不同意,我们怎么能把军粮拉走?我们来和相国协商,顺便带领车队,相国要是同意,我们就拉走一些,省得来回跑路,相国要是不同意,我们空车返回,也没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话一到你的嘴里,就变味了呢?你伍相国才是巧舌如簧蛊惑君王呢!
吴王烦躁地一挥手说:“都别说了,听你们的话,我对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这件事本来不应该闹到打起来的程度。但是你们打起来了,还把人打伤了。成何体统?”
伍子胥叫道:“他没有伤,他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