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和叔常正在客栈院子一个隐蔽角落轻轻说话,忽然叔常压低声音:“别说话,有人来了。”
范蠡顺着叔常的手指看去,只见客栈后房顶上,冒出一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范蠡轻轻抽出宝剑,对叔常说:“你去看看,不要惊动他。”
叔常拔出一柄短刀,横在面前一拉:“结果了?”
范蠡说摇摇头:“没用,杀了他,还会有人来。先摸清他的底细再说。”
叔常点点头,身体一跃,便上了屋顶,像一只狸猫,一点动静都没有。
范蠡提着宝剑,轻轻退回越王门外,站在房屋的暗影处。
夜风掠过屋脊,在院子里打了一个旋,又翻过屋脊,向远处吹去。院子里很静,听到马匹在马厩里的响鼻声。
屋门无声地开了,越王手提宝剑轻轻走出来。范蠡过去,低声说:“君王你去歇着吧,没有事。”
范蠡这才想起,越王之前一直过着军旅生涯,自然也有军人的警觉,风吹草动那么点动静就听到了。
越王说:“什么情况?”
范蠡说:“刚才叔常兄弟来报告,有个人跟在我们后面,一直走了三十里,今晚也投宿在这小镇上。刚才发现有人在屋顶窥探。我叫他去打探一下。”雅鱼也轻轻走出来。
越王说:“来得肯定不是我们的朋友。”
范蠡说:“君王,你和王后进去吧,外面凉呢。有我在外面,一切都没事。”
越王说:“少伯小心。”和雅鱼进屋。
过了一个多时辰,房屋上落下一个人影,向这边飘来。正是叔常。
范蠡迎过去:“说说情况。”
叔常说:“只有一个人,他在屋顶上窥探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另一家客栈,关门,熄灯,可能是睡了。我叫两个兄弟在监视他,就回来报告情况了。”
范蠡提剑跳上屋顶,巡视一遍,除了叔常的一个兄弟,再也没有没睡的人。然后落下来,对叔常说:“好吧,我们进屋说话。”
敲敲门,屋里亮起灯,越王说:“进来吧。”
推开门,叔常快走一步,倒身下拜:“臣叔常参见君王王后。”
越王说:“少伯,这就是你说的常将军吧,快快请起。”
雅鱼也说:“常将军快请平身。”
越王说:“常将军,在吴国这几年,你居无定所,食无定时,幸苦你了。”
叔常面对自己崇拜的君王和王后,一时激动不已,竟然落下泪来,啜泣着,说:“臣为了君王和王后做事,死而无憾。”
越王叹息说:“我大越有这样忠诚的子民,复国有望。常将军,请把情况说说吧。”
叔常磕了一个头,爬起来,说:“今天晌后,我们发现那个人,跟在君王车子后面,一直不远不近地走。君王在这小镇投宿,他也找地方住下来。这就引起我们的怀疑。果然,晚饭后,他悄悄跑到君王投宿的这家客栈的屋顶上,向这边窥探。大越一个多时辰,才回去睡觉。”
范蠡说:“兄弟,说说你的看法。”
叔常说:“这个人行为不端,这是肯定的。他的目标就是冲着君王来的。但他究竟想干什么,还不知道。另外,这个人的武功很高。单打独斗,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范蠡说:“君王,臣以为,这几年在吴国,我们没有得罪任何人,和吴国的江湖豪客也没有任何恩怨,所以不会是这些人前来寻仇的。吴国最仇视我们的就是伍子胥。”
越王说:“难道这些人是伍子胥派来的?”
范蠡说:“以伍子胥的性格来看,他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但是,这几年在吴国,他一直和我们作对,但是我们利用了吴王的妇人之仁,和伯嚭的贪财好色,成功迷惑了吴王,间离了吴王和伍子胥的关系,他一直不能杀死君王。现在吴王放君王回国,君王一回到越国,他再想杀死君王就不可能了,所以他也会利用君王在路上这唯一的机会,派人来刺杀君王。”
雅鱼紧张地说:“上将军,伍子胥这个人手毒心很,他一定是谋划很久了,君王就危险了。”
范蠡说:“王后请放心。臣早已经想到会有这事,已经做好安排。君王一定会平安到达会稽的。”
越王说:“少伯,我弄不懂,这次伍子胥只派一个人来,能完成这个任务吗?能杀得了寡人吗?”
范蠡说:“臣以为,伍子胥做这事,既要完成,还想撇清关系。不然天下人都会嘲笑吴国又放又杀,言而无信,小人作为。据臣分析,伍子胥肯定不会安排在吴国境内动手。这样名声不好听,他也不会安排在越国的境内动手,那不是他的势力范围,成功的几率也很小,所以,他很可能安排在吴越交界的地方动手。他现在只是派一个人来刺探情况。其他人员会向动手的地方集中。”
越王说:“少伯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就照这样应对吧。”
范蠡说:“我们大约要走七八天,才能到达边境地区。我们还有时间做好准备。叔常兄弟,你附近还有可联系的人吗?”
叔常说:“属下现在就派人出去联系,三到五天时间联系十来高手没有问题。”
范蠡说:“那好,叫他们暂时不要现身,秘密隐蔽在周围,保护君王。兄弟,事不迟疑,你现在就去吧。”
叔常跪下去,对吴王磕了一个头,闪身出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中。
范蠡说:“君王,臣已经派人通知大将军灵姑子,带人在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