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全都是别人怎么说怎么说,其实,是你把你自己挑拣得一文不值。”
遂一把推开张宣仪借由关心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提剑冷脸缓步走到阳台,在离王丽雅两步远时停下脚步,与之对视。
扭了扭肩,她以事不关己冷淡至极的语气,细声细语,挑拨王丽雅心里怨恨这根弦。
“你究竟可怜到什么程度?看看,就连你都不相信你自己。”
“原本是你的生活,你在乎他们的看法,把自己挑拣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们不认识,他们攻击你,你就任由这些陌生人的闲言碎语操控你的未来。”
被遂击中生性怯弱的短处,王丽雅怒急,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她恶狠狠咬牙,手中玻璃片猛地一送,随即,袁琪脖子上玻璃片戳凹陷处便溢出血。
嗅见血腥的味道,只觉心中痛快,她扬起下颚,挑衅看着遂。
袁琪惊恐望着自己面前这只惨白手上的长长的玻璃片,只觉全身都凉了,她骇然猜想这玻璃片会不会插破自己的气管。
“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滔滔不绝说别人的事倒是句句在理,可你,你还不是一个鬼,你觉得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你比我还惨,比我还可怜!!”
“至少,”王丽雅笑看着遂,阴冷视线上下打量,有点侥幸意味,“我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张宣仪把遂扯到身后,忽插话。
只知道满腔怒气发泄不完,王丽雅眼神迷离看了一眼阳台外的世界,她的眼,看不见美好,所以,没有想象中的蓝天白云,不是那日刹那妩媚的红霞,玻璃之外是雾霭沉沉。
不知觉喃喃:“他,说我是疯子。”
王丽雅无声阴笑,咔咔扭了两下脖子,轻蔑扫了一眼众人,眼里全是嘲弄,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遂身上。
“我确实是疯子,我只想杀人。”
话末了,阳台玻璃炸裂,玻璃片从袁琪脖子上拔出,一只手提起她轻轻那么一甩,袁琪感觉自己飞空,轻飘飘失去了重力,荡风往下落。
往下落!!
同玻璃碎渣一起坠落,袁琪看着周围迅速擦过自己身侧的景,脑袋一片空白,纳闷,我,这是飞啦?
刚刚那女人好像给她说了什么话,但,说了什么来着……
似不要钱那般的火光滚滚整个四十四楼,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门外传来惊恐尖叫,叫声最响亮的,就要数清东明子和清风两人了。
“来了不做事,你傻站着干嘛。”
遂推了张宣仪一把。
袁琪已经被丢下楼,没了顾忌,遂上前一步,一剑削去王丽雅半个脑袋。
得手一招,本该乘胜追击,遂却没想同王丽雅多纠缠,她翻身一步往阳台护栏边移,手撑在窗台上便跳了出去,身影于空中刹那消失。
于是,失去重力自由落地中的袁琪觉得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腰。
往下坠落的速度变缓,她清晰看见了海地七十四外楼的样子,用玻璃防护的阳台,办公楼的落地窗,几乎是每一层楼,都有一个血气横飞的女人阴凄凄盯着她望。
没有恨,袁琪晃眼似乎看见了她眼里悲戚绝望的泪水,但这种奇怪情绪只存在一瞬间而已,待袁琪愕然回神再仔细看着向女人时,却霍然对上了阴冷血腥的眼神,满满都是恨意滋养,女人周身黑红的气息如触角般甩动,紧攀着墙壁窗户生长。
落地后,袁琪腿软直接趴到了地上,救美英雄遂仰头看着海地七十四顶上忽变得红似血凝滞还带着丝丝黑气的天空,叹了声气,闷声呛出一滩黑血。
“我亲娘,亲娘,啊,啊!!”
“啊!”
受了伤都还没来得及缓一下,刚落地的遂赶紧上前两步,硬生生接住了大声尖叫着掉下楼的清风,身上黑气唰唰淡薄了几分。随后,张宣仪一手扯了一个警察悠然落地,十余步外清东明子手扯着一个面色惨白的警察落了下来,本来姿势很帅气,等他站起身时“咔嚓”一声,把脚扭了。
“哈,多,多谢老妹儿。”
被遂公主抱救下后,清风小哥尴尬笑了一笑,在张宣仪连甩好几个眼刀子后,他站到了地上。
接二连三有人从楼上落下,却安然无恙,警戒线外路过的人惊呆掉了下巴。
怕是又闹出了大新闻,今个来抓鬼的一行人仓皇逃离海地七十四,在一处小花园停了脚。
张宣仪紧张兮兮不停掀着遂的衣服,拉拽她的胳膊查看她有没有事。
真是没事找事做,一个鬼,还能再怎么死去。
这样想着,遂凝眉,一巴掌打开张宣仪抬自己胳膊的手,随后看着瘫坐地上周身恶臭血迹的几个男人,不止有血迹,他们的裤脚还有很多血手印。
她笑问:“我怎么,在你们身上闻到了阴鬼的味道。”
阴鬼,死后到了一段时间可以在晚上四处飘荡的鬼,就叫阴鬼。这种鬼有点傻,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有恨没有怨,无间称之为傻鬼。
没说话,清东明子和清风木讷看着遂,表示这事有点严肃。
迟疑片刻,张宣仪待两位大舅哥回答:“王丽雅把袁琪扔下楼后,过道溢血,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很多阴鬼想爬出来。”
闻言,遂霍然抬头。
一个刚死一个月的鬼而已,怨气深到这般地步,连她这个鬼差用武都未能拿下,便是件诡异至极的事,现在,怎么还会出现完全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