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和给了张世宏的家人一些银钱,让他们自谋生路。至于张世宏,他要么在其它地方藏着,要么就是已经在某个地方腐烂了。
到了晚上,他开始继续侦查,直接到了皇城的一边。
在这里的夜晚,鬼市才刚刚开始。
所谓"鬼市",指的是京城里自发形成的夜市。
这里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有不少京城大户家的仆人,都偷了府里东西出来卖。甚至有不少宫人,从皇宫里偷出东西来卖。
这些事情,京城诸官难道不闻不问吗?
其实他们不少人,从这里的好处都拿不过来,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还有不少仆人,是奉了自家少爷和夫人的命令拿东西出来卖的,岂敢随便捉拿?
吴继和对各个鬼市都十分熟悉,这里的龌蹉勾当他也都了如指掌。
"海爷在吗?"
"到外面排队去。"
几个打手不耐烦地对他挥挥手,多少八旗子弟见海爷都要排队,那轮得到你。
"告诉他,我为了索相玉佩的事回来的。"
打手们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跑到摊子后面和谁汇报了什么,随即一个老人立刻跑了出来。
"吴爷您回京城啦!哎,真是高兴死老头我了。"
"废话少说。"
"快,快,里面请。"
吴继和被海爷请到了摊子后面的僻静地方,一进来海爷就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叫苦道:"爷爷您饶了小的吧,可千万别再提索相的事了。"
"哼。"
吴继和没有理他。
"您现在今非昔比了,谁不知道老吴家跟八皇子的关系,现在索相也倒了。。。。。。"
"你别胡说八道。"吴继和说,"江南织造是朝廷命官,办的是皇上的差使,什么索相八皇子的。"
"唉,我该死,该死。"
"别废话。"吴继和说,"我这次来还有别的事,之前有个内务府的奴才叫张世宏。他从太子府里拿出一个内有奇怪花纹的罐子,多半是卖到鬼市里了,给我找出来。"
"奇怪花纹。。。。。。"
海爷嘀咕了几句,似乎在回忆。他虽然是放高利贷起的家,但看东西的眼力也很不错。鬼市上收了东西,他都要仔细瞧一遍,看看值什么价。
他要真见过奇怪花纹的罐子,肯定能想起来。
"我还真见过。"海爷说,"那可是个烫手玩意儿啊。"
"上面的花纹,你知道是什么?"
"吴爷,我老家伙真劝你一句,少碰这些东西啊。那个藏有花纹的罐子,多半是厌胜之物啊。"
海爷双眼失神,好像被什么东西勾走了思绪,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很多年都没见过那么邪门的东西了。"
"告诉我。"吴继和冷酷地说,"那个罐子现在在哪里?"
"在我西郊的窝里。"
"你可别骗我。"
海爷的脸上又恢复了狡黠的笑容,脱口说道:"哪里敢,您当年砍我那刀,现在还疼呢。"
吴继和知道西郊窝点那是什么地方,马上就往那里赶去。
"停,来者何人?!"
到了城门边上,立刻就有护军将吴继和拦了下来。但一看他身上的公文,还是不得不给他放行。
护军们抱着疑惑的神情,看着这个陌生人离开了京城,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军务。
在夜晚的郊外里,吴继和没有打火把或灯笼。但他一点都没有迷失道路,在黑暗中如同狐狸一样敏捷迅速,其身影足以将一个夜行的农民吓倒在地。
到了海爷的窝点时,吴继和发现了异常的情况。
海爷的窝点是一家普通民居,现在亮着灯,但却没有人。
吴继和有了被伏击的预感,他当年征伐准噶尔时,曾经遇上过不少布置巧妙的埋伏。
他没有动,但"埋伏"自己出现了。
黑暗中浮现了一个黝黑男人的身影,他一头乱发,左脸上带着半个面具,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伤口。
而他的手里,拿着一杆盘龙梢子棍。棍梢在光亮映照下,露出了一个骷髅的银色装饰。
"你是何人?"吴继和喊道,"我是步军统领托合齐手下护军统领,现正执军务在身,快报明身份。"
"哈哈。"
黑暗中传来了那个男人的笑声,但他的笑容很奇怪,似乎只有半边脸在动。
"吴继和吴大人,我们知道你是谁。"
吴继和一惊,长刀已经抓在了手里。
"'你们'是谁!?"
"我是阿修罗。"
"固弄玄虚!"
黑暗中两个人身影同时向对方奔去,梢子棍的银梢卷起一阵旋风。
吴继和身如猫伏,步走三角,敏捷地往右一闪,同时用刀背一滑,往回滑开了击向自己的棍梢。
"哈哈哈哈!"
刚刚被滑开的梢子棍,在阿修罗两手的翻转下,又从另外一侧迅速击向了吴继和的脖子。
长刀一勾,又将梢子拨在了一边。
阿修罗将棍尾倚在了膝边,做出了定膝势。他用棍子迅速连敲三下,此为棍法中的金鸡点头,用在梢子棍上更为恐怖,棍梢一下击出了乱花。
吴继和依然低身,手腕一仰也用刀背连敲几下。
黑暗中不断传来金属碰撞的锐鸣,吴继和知道对方的棍体是金属所制,此非常人能够操纵的武器。
但吴继和的长刀总是带着一股回拉的力道,将每一击迅速飞旋的棍梢轻易挂开。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