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流里流气地走过来,看起来一点也不怕郑剑书。
吴延枫侧眼一看,那个年轻人是这条街上的头面人物,会少林棍棒,以收水费为生。
老鼠窝这种地方,穷人想喝口水都难。最好的水看起来也是泛黄的,还得花钱买。
但水终归要喝,于是便有人把持住水源,和居民收钱。为了争夺水源,街上常常斗殴。
"你想明白什么。"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有武艺,想比试比试。"
吴延枫是江南织造之子,金陵城哪个敢动他。但是他游手好闲,就认识了一帮城里一样不务正业的闲少。
正经人家的孩子,不是努力读书,就是忙于生计,谁有空陪他闹啊?所以认识一帮顽劣恶少,也是自然而然了。
认识了恶少,就进一步会认识街上的各种流氓无赖。这些人总是围在富家公子身边,帮大帮小的,讨点钱花。
而吴延枫自然是大金主,出手尤其阔绰,是远近闻名的傻公子。郑剑书动了街上的人,让他们在吴公子面前丢了面子,这得讨回来。
"那你快点,我要走了。"
郑剑书一说,年轻人就大喝一声,拿起棍子舞了一个花,往地上一敲,然后虚步收棍,单手一礼。
郑剑书连架势都没摆,只是把手杖杵在那里。
年轻人棍子一挥,还没落下,喉咙就已经被手杖指住了。
喉咙是人最大的要害之一,只要郑剑书进步一捅,年轻人就会捂着喉咙在地上无法呼气。
年轻人一愣,棍子落下一击,敲开了指在喉咙上的手杖。
郑剑书的手杖顺势拨过他的棍子,依然指在喉咙上。
年轻人还是无视了这个致命的威胁,蹲身用棍子一扫,打向郑剑书的腿。
但他一蹲身,郑剑书的棍子就跟着往下一刷,直接打在前手上,棍子铛的一声落地。
年轻人大惊失色,回头就跑。
转身还没迈出脚去,手杖就压在了他的后颈上。往下一碾,直接将他压得脚都往后翘了起来。
年轻人不断挣扎,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只是在水盆里跳跃的鱼。
"我认输---快放开我!"
他终于忍不住了,郑剑书一松手,反手一杖打在他的肚子上,年轻人疼得蜷缩在地上。面色如同猪肝,但是咬着牙没表现出来。
"好了,明天记得来书房上课。"
郑剑书对吴延枫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吴延枫看着年轻人在地上打滚,哇地惊叹了一声。
第二天的早上,郑剑书同一时间早早来到了书房。
吴延枫的座位上,立了一个纸人,上面写了"吴延枫"三个字。
"哈哈。"
趴在窗户上的侍女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唉。"
郑剑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回房间,提上手杖,又去了一趟老鼠窝。
一到昨天那栋楼前,看门的小流氓立刻吓得面无人色。
"怎么了!怎么了!"
楼里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以及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
不是吴延枫,而是一个干瘦干瘦的富家子弟跑了出来。
"你、你、你,是延枫少爷的新老师吧!"
"你是谁?"
气喘嘘嘘的富家子弟缓了一下,说道:"我是李圆兴。"
"你是干什么的。"
"我家是给吴家供动物的。"
"供动物?"
"对对对,吴家后花园的白鹤跟金鳞大鲤鱼,还有吴家上下的猫狗鹰鹞貂,都是我家供的。"
"这样啊。"
郑剑书想起那天少女抱的大白猫。
"嘿嘿,先生,你不知道吧?"
李圆兴一看便知,郑剑书是没有进过吴家后花园的。但也正常,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进得了的。就是金陵世家,望门兴叹的也有很多。
"那你知道吴延枫去哪里了吗?"
"这个,我不能说啊。"
"不近人情,我进去问问你那些畜牲有没有知道的。"
"哎哎哎,别啊。"
李圆兴手忙脚乱,挡在郑剑书面前。
"小动物不经吓啊,上次你一来,我的赤目玄兔都吓掉毛了,现在天天挖洞。"
"那你告诉我,吴延枫在哪?"
李圆兴用手抓着头发,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了。
"他去买丫头了。"
"买丫头?你家还卖人的?"
"我家不卖人,人还没畜牲值钱。前几天有个跟班来报,说有个拐子带来一个丫头,哎呀,水灵得很啊。吴少跑去一看,魂都没了,当场就交了定金,今天就要出货了。"
"出货跟他人在哪有什么关系?吴家是金陵第一家,买仆人都是直接送到府上的。"
"哎,瞧您说的什么话。"
李圆兴凑了过来,小声告诉他。
"谁不知道吴少的爹管得紧啊,能让他在外面乱买丫头吗?这事当然是要瞒着的,先想办法弄进府里暗渡陈仓再说。"
"哪里交货?"
"城外地藏庙。"
地藏庙其实并无地藏,只是一个地名,是个商人歇脚的地方,周围卖骡马。
除了骡马,也有很多背后插着草标的人,全是要被出售为奴的人。
有的人是自愿的,一见吴延枫经过,立马脑袋磕个不停。
"少爷,买我吧!"
"买我!买我!"
男男女女声嘶力竭地喊着,他们深知只要进个好人家,就是为奴也比自己原来的地方好上百倍。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