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大殿。
金漆柱子上龙腾虎跃,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身着官服,分列大殿两侧,人人面无表情,官威逼人。
大殿前方龙椅上,少年天子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龙冠,帝王之气自然流露。
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场面。
柳老爷子跟柳老婆子以及柳大夫妇,站在大殿中央,腿脚打颤。
明明坐在上面的是他们熟悉的小风儿,此情此景,看来却又陌生的紧。
还有风青柏。
站在文官之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明明是整天在他们眼前晃的人,可是换了个地方,身上的气势却截然不同。
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风青柏穿官袍,却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男子有多么尊贵。
跟他们此前所以为的差距天差地别。
这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是能让百官俯首的摄政王!
置身在这样的氛围当中,底层百姓的卑微不自觉被放大。
柳家几位长辈克制不住心头打鼓,失了往日的落落大方。
相比较起来,京都柳家的人表现得更为自然。
虽然看起来有点紧张,那也是在帝王面前的自然表现。
大家族底蕴此时便体现出来了,不是小门户可以比拟的。
双方到齐,闹到金銮大殿是为了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状元郎柳知夏一纸诉状递到皇上面前,状告京都柳家无中生有,状告京都府尹查证裁判有失公允。
现在事情要由皇上亲自裁判,文武百官一并为证。
风青柏微垂了眸子,从文官之列走了出来,站在两拨人马前头。身子微微靠近柳玉笙这一方,朝坐在上首的人道。“皇上,如今两柳是一家的传闻,在京城喧嚣尘上闹得满城风雨。事件双方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事若是不及早解决,会给整个京都乃至天下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还请皇上决断。”
柳老爷子跟老太太等人,从后头看着风青柏的背影,听着他说话不疾不徐的语气,一直紧绷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他们知道,风青柏都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为他们遮风挡雨。
这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信任。
不需要任何理由。
柳玉笙跟柳知夏以及傅玉筝,站在长辈们旁侧,看着风青柏在殿上所站的位置,背地里都抽了嘴角。
哪怕是在金銮大殿,文武百官眼皮子底下,他都将自己的想法,用行动表明的清清楚楚。
他站的是新柳府队列。
百官心里无不明白,却无人敢置一词。
南陵王是新柳府的未来女婿,所站位置有所偏颇,也是理所当然。
这算不得能让人抓在手里的错处。
龙椅上,风墨晗微微颔首,“此事朕已经有所耳闻,确实闹出很大动静。一方是曾经的南陵第一巨富,京都名流柳家。一方是新科状元及如意县主柳玉笙为代表的杏花村小柳家。一方咬定对方是家族分支,一方认定对方无中生有。朕也好奇,究竟孰是孰非。”
随即朝身边太监道了声,“将证据呈上来。”
立即有人将京都柳家族谱呈上,同时还有其他的相关文案记载,作为辅证的资料做了圈注。
“启禀皇上,这些资料都是微臣查证的时候着人从云州调取过来的,虽然文案年代久远,字迹却仍然清晰可辨,上面明明白白记载着小柳家先祖的名字跟来历。柳院士要告臣有失公允,臣着实是冤枉!”京都府尹趁机喊冤。
“柳院士,你可有话说?”
柳知夏上前一步行礼,“回皇上,微臣本不该置喙京都父母官办案作风,但是作为这件事情的另一方,衙门取证过程中微臣一家从头到尾未得到过知会,失了知情权。再者,就算府尹更相信字面资料,至少也该找当事人再行口头证实一番,取得当事人的意见以及其他证据。可微臣一家子直到最后才得到衙门通报,上堂听取结果!请问府尹大人若非有失公允,为何从头到尾只为京都柳家办事,却置我新柳府于事外?”
“事实并非如此,本官也是看过资料后确定证据已经足够充分,这才下的决定直接宣读查证结果……”
“大人所谓资料证据充分,那么你可有看过我杏花村柳家的族谱?我族谱上可有关于先祖出身分支的记载?但有疑问跟漏洞,都应该从旁反复查证!这是为官断案最基本的守则!大人为官不是一年两年,难道一直如此独断独行只听单方意见?如此行径你可对得起你头上官帽?可对得起皇上信任?可对得起百姓拥戴?”
柳知夏打断想要辩解的京都府尹,一句接一句的冷声质问,让他渐渐白了脸色。
最后三句话尤为致命。
不论挨上哪一条,都有丢乌纱的危险!
柳淮那方有家族子弟沉不住气,见柳知夏问得府尹哑口无言,力证府尹偏颇他们京都柳家,冲出来扬声骂道,“简直强词夺理!当初你们分支是犯错被驱逐出族的,一个被驱逐的罪人,他敢写自己的来历吗!现在让你们回来,那是家主仁慈,不愿见族中子弟流落在外!”
对于他的大骂,柳知夏没有反驳,只冷眼瞧着他,唇角勾着淡笑。
柳玉笙也按住了想要反击的爷奶老爹,免得他们气上心头不管不顾。
柳家子弟见状,暗自得意于自己为家族立了一功,却听上头少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