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妇人歇息底里的否认,甚至在她朝着堂外百姓喊冤,喊天道不公,声声骂他狗官的时候,柳知夏也没有阻拦。
待得妇人嘶吼到没力了,气喘吁吁停下时,知府大人才启唇,“这些罪状,是三朝元老袁大人,亲自交给我的。”
满堂俱静。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尤其是丁夫人,几乎奔溃。
“不,不可能……”堂太爷亲自交给柳知夏的罪状?那就是说,堂太爷亲自调查了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堂外已经瓮瓮的议论开来,百姓极为激动。
“袁大人亲自查的罪状啊,那就肯定不会有假!”
“自是不假的,难道袁大人还会冤枉自己侄孙女?”
“丁夫人一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刚才还骂柳大人狗官,说柳大人公报私仇冤枉她呢,真像个小丑!”
有袁老亲自递上的罪状,根本不需要再传什么认证物证,就能直接定了丁夫人的罪。
丁夫人已经整个跌坐在地,嘴里依旧呐呐说着不可能,眸光剧颤欲裂。
“啪!”惊堂木一拍,知府大人宣判,“恶妇袁氏罪孽无数,证据确凿,今判收押监牢,择日押送京城,由京兆伊亲审亲判!”
事情移交京兆伊,那就真的毫无转换余地了。
以袁老的严明,他曾经疼爱的后辈仗着他的势在外飞扬跋扈恶事做尽,他绝对不会放任。
届时,袁老定然会再要求严审严判。丁夫人一去,回不来了。
这个判罚,比现在直接杀了丁夫人更让她痛苦。
她仗势欺人,便让她依仗的人亲手送她上断头台。
谁说柳大人不是公报私仇来着。
审判完毕,柳知夏离了衙门,回到后院后,再次将袁大人给他的信展开。
上面字迹苍遒有力,清fēng_liú水,可见写字人的风骨。
他等了两个月时间,原以为袁老一直没有来信过问,是准备跟他打心理战,没想到袁老竟然是用这段时间亲自去做了查证。
而查出袁氏罪状之后,没有包庇,随罪证附信一封,嘱他公审公判,无需留情。
三朝元老,值得人敬佩。
收起信件,柳知夏笑了笑,袁氏事情已了,给奶奶出了气了。
“在笑什么?”门口,女子抱着娃儿走进来,眸光柔亮。
“在笑爷奶见到‘风青柏’跟‘囡囡’的场景,定然十分有趣。”
确实十分有趣。
魏紫身上黑气隐现,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回来替主子跟王妃传了口信之后,就被一家子按着坐在堂屋,跟柳芽并排接受审视。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柳家老太太还上手。
将他的脸扯出各种奇怪的形状,边扯还边惊奇,“怎么这么像呢?简直一模一样啊!不是极熟悉的根本认不出来。这脸皮到底是啥东西做的,咋还扯不掉了呢?”
魏紫面无表情。
柳家一大家子笑得直打跌。
就连小兔子一样的柳芽,都笑得肩头乱颤,眼睛泛出水光。
“奶,你别扯了,要真把那张脸皮扯破了,回头找谁帮补去?薛红莲可不在啊。”柳知秋直不起腰,边笑边提醒。
柳老婆子这才肯撒手,不去扯脸皮了,扳着魏紫脑袋左右转,当成瓜来扭,想要找出粘合口在哪里。
最后是老爷子看不过去了,上来把老婆子带开,“魏紫脑袋下面是有脖子的,你这样扭,他脖子不疼啊?真要那么好奇,回头薛红莲回来了让他做一个给你玩儿。”
“他们现在在西凉,回来不定得到什么时候,不然能让魏紫跟柳芽儿去京城装样子?”想到潜入西凉的两孩子,柳老婆子发愁,“好好的去找苗疆,怎么找到西凉去了呢?居然还要乔装打扮,肯定很危险吧?”
话题总算回到正常的位置。
柳大咂摸,“阿修跟囡囡是王爷王妃,这个身份要是去东越北仓,东越北仓肯定会好好招待。但是西凉是真不一样,我最担心西凉那边会把他们当成探子给抓了。”
“不是没有可能。听说西凉皇帝是个妖怪,吃人的那种,他能有什么人性?”柳二附和,眉头锁得紧紧的。
话说完脑袋立马挨了一下,对上自家老爷子瞪圆的铜铃眼,再看看自家老娘担心得不行的表情,柳二悄咪缩了脖子,嫉妒嘀咕,“光知道打我这个小的,大哥说的也没比我好多少,咋他就不挨揍?”
“咱家家规,兄友弟恭,家庭和睦,不能兄弟翻脸,更不能兄弟之间相互计较,”柳大脱下一只鞋子作势朝柳而扬了扬,“家规都不放在眼里了,你是想我也揍你一回?”
柳二清嗓子,凑过去压低了些音量,“小辈们在呢,别老教训我,你得给我留点面子!”
“你嘀嘀咕咕的你还怪我不给你面子?”
“下次我改还不行?你做大哥的也不说让让我。”
“好吧。”柳大把鞋子穿上了。
其他人憋得脸都红了。
被连番打岔,话题捡吧捡吧好容易再次给捡了回来。
为了避免再次歪到天外,久久说不到重点,酒老做了发言领头人,直接做总结,“你们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王爷是什么人物?那是跟三大势力斗都能站到最后的奇才。还有囡囡是个笨的?那么多人想算计她哪会她吃亏了?还有薛红莲,那是游走在几国皇室游刃有余的家伙斗武斗智都是一方翘楚。三个人凑一块,区区一个西凉,能困得住他们?安心等着,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