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哭?能不能像个男人!”
看到从他脸上滑落的泪珠,我只觉得扎眼的很,心里也直犯恶心。如果这个男人的泪水为了爱情偶尔流落一次那也算得上是真男人,是性情中人。
但是,他却是三天两头的哭泣,每次都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落泪,这样的他只能是个懦夫,只能更加降低他在我心里的地位,降低他的档次。
你能想象一个身着豪华西装的男人站在你的床前哭泣吗?你能想象一个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男人在家里会是这副怨妇的模样吗?这样下贱的行为你可以想象吗?
“不能!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这么低姿态,我愿意这么低姿态!我愿意弯下腰来乞求你的爱!”
他扯着嗓子对我吼道,就像是绝望中的挣扎一样。那扭曲的表情让我看着就觉得恶心,被那强烈声波震出的口水也让我感到反胃。
“啪!”
我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被我控制住,还是在他那“低姿态”的压迫下奋起反抗,在空中停留了一秒之后落在了他的左脸上。
不知道他的脸是何感觉,但是我的手掌却是火辣辣的疼,就像是在伤口上浇了辣椒水一样,那痛感让我手掌上的每寸皮肤都是一阵阵的刺痛。
“别恶心我!低姿态?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你的吗?这个词说的明明就是我!”
欧阳泽的泪水还在脸上肆意的横流,我的那一巴掌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还是让他那么的没有骨气,还是让他这么的卑微。
“是低姿态让我抛弃了我原有的性格,是低姿态让我愿意放弃一切跟你来美国,是低姿态让我发现你心里住着的另一个人。正是这恶心而又下贱的低姿态,让我们成了这副模样,让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相信你!”
似乎我的咆哮要比那一巴掌有效的多,简短有力的几个断句便让他不再哭泣,让他转过头看着我,看着我同样悲伤的面孔,同样淌着泪水的脸庞。
泪水朦胧了我的视线,但是当我定睛一看,却能看到他脸上的那个五指印,那个被泪水流过却依旧明显的红色指印。
“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你懂不懂!”
此时,房间里回荡的只有我的叫喊声还有那哽咽的哭声。欧阳泽就像是台下的观众一样,看着我用心的表现却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当我停止叫喊,安静下来注视着欧阳泽的双眼,注视着他裸露出的内心,这时才发现周围的寂静,周围原本就该有的寂静与安宁。
“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不是吗…”
“重新开始?你能怎么抹杀掉我的这段记忆?给我做个洗脑手术吗?”
欧阳泽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底气,低着头的样子就像是阴间的牛头马面,那伸向上衣口袋里的手,也正是要掏出那锋利的镰刀。
看不到他的手,我的心情也变得紧张。他要拿出的是什么?是毒药,要把我毒死?还是一把匕首,要当着我的面切腹?或者会是一根细绳,将我勒死在这个病床之上…
无数种可能性都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像是一盆盆的冷水泼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身体无比的寒冷。
“你不可以,但是我可以…”
当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后,我才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杀人利器”,而是一张照片。
虽然看到的只是白色的背面,但是从那略显褶皱的痕迹,还有四角那微微的黄色便可以看出这照片一定有些年头了。
上面的人是谁?是清吗?是他最爱的那个人吗?
“今天我就抹杀掉我的这段回忆,这段原本就不该保存下来的回忆。”
他慢慢的转过照片,让照片里的人渐渐的出现在我的眼帘。当它完全转过来,上面的人完全暴露在我的瞳孔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人的模样,那个“清”的模样。
他真的跟我长得很像,如果不细看的话真的会误以为我们是同一个人。不过要是在仔细观察便能看出我跟他的不同。
他眼睛里充满的不是对世界的愤恨,而是对万物的博爱,张开的双臂拥抱的也不是世界给予他的痛苦,而是那湛蓝的天空。他比我要阳光的许多,站在海边的他就像是站在天堂中的天使一样,好像在给予万物他的博爱,他的无私…
即使现在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活生生他的躯体,但是仅从这张照片上便可以看出我跟他之间的差距。一个天使,一个堕落的恶魔…天与地的差距,真实与邪恶的差别…
假如他真的像照片里那样,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么欧阳泽是有要记住他的理由,是有继续爱他的理由。但假如他不是这样的话,假如他是个奸诈,邪恶的人…
不,他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人,他那阳光的微笑不是邪恶的人所拥有的,所以他一定是个纯洁的好人。
“现在我把他烧了,这样我就可以抹去过往的那段回忆,抹去和他在一起的曾经。从今以后都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听着他说的话比在婚礼上说的誓言还要动听,还要感人。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的打火机此时也比那枚婚戒更让人动情。
他要烧毁这张照片吗?他真的要毁去这段回忆吗?
“不!”
当我还没来得及把照片拿来细细端详的时候,欧阳泽便用手中的打火机擦出了橘黄色的火花,并用那炙热的温度靠近那张泛黄的照片。
触碰到照片的火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