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曦再想说什么时,那人拉了她一把,眼神湿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待刘姨走后,贺曦把拉着自己的手一把推开,语气里已经满是怨怼“你拉着我干什么?本来就是,不过就是在顾家多当了几年仆人,便就摆出架子来了!”
“你说再多也没用,刘姨的资历本来就是你这种新人没资格比的。”那人出声安慰,话语间又包含一种挑拨离间的作为,她望了眼原先刘姨站过的地方,眼中闪过艳羡,嫉妒“等会儿她上楼在夫人那里提一句,你就完了。”
贺曦后知后觉,脸色一顿难看“那怎么办?总不可能由着她在夫人面前说我的坏话吧?!”
她家境不好,家里还有个啃老的蛮横弟弟,虽然她的父母也疼惜她,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问她要钱,其他的也给不了什么资助,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跑出来当下人。
好在,她一个朋友介绍她来了顾家,这里工作量少,也挺简单,更重要的是工资高。
要是因此被辞退,那她再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那人瞧见了,叹了声气“你也别太悲观,夫人和三小姐虽然厉害,但又不是没人治得了她们!”
这句话像是无意,却又像是有意的把人引到一个地方去。
贺曦看她一眼,蹙眉这晚,傅锦言想了许多事,最后不连贯的梦全是有关于曾经的,有关安和的。
安和,那个时候是有血有肉的,是个倔强的小姑娘。
他现在靠闹钟起床,而不是每天早上安和悦耳动听的声音,他现在已经会自己打领带了,只是颜色挑不太好。
他想起曾经安和给他喝的莲子粥,其实味道总的来说也不是特别难喝,只是他一想到伊人憋笑的模样就觉得嘴里苦涩。
老吴没了声。
好吧,安和确实是正确的。
那是压力,更是幸福。
是自己膝下的孩童终于长大,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都已经足以挺起一片天地,也足以和自己抗衡。
不仅是傅锦言,更是安和。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心中深叹,目送女子离开时挺直的背脊,不卑不亢,竟心生一点悔意“你说,当年的事是不是做错了?”
林泽哑然,回看老人,沧桑之感,无不张扬,便觉得他是真的老了,最后回了一句话“真正的安和在八年前就死了。”
老迈的背影隐隐一颤,只觉得心底泛凉,目光所及的地方,再也不见女子窈窕的背影,空荡荡的,只觉得有些堵塞。
傅老远远的望着,以往深邃的眼眸头一次清亮的紧。
八年前的安和?
是八年前笑起来还很纯粹,眉眼如画,极好的安和?
还是八年前一往直前为了个傅姓男子,拼死拼活应酬的安和?
“远啊,远啊。”傅老声音有些浑浊了,感叹起来,收回目光时,已然不见刚才那副惆怅的模样,只道“蓝丫头呢?下这么大的雨,又跑哪去玩了?”
林泽也是一顿疑惑“好像今天来时到现在就没有见到蓝小姐。”
……
等到确定后脊的那两道目光不见之后,安和才敢小小的舒了口气,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把枪对着你的后背,真的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