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初将她待到这儿时,她方七百岁,还是个稚童,双颊粉嫩,走路姿势可爱。
可这地儿,荒凉无比,漫山遍野都是一股令人窒息的腐尸味。
她虽年幼,却明白这绝不是一个好地方,不由得攥紧了白华的华服,料子滑腻,手感甚好,她险些抓不住。
白华低眸瞧她,一如往昔,这人的眸子很深,如同盛有一汪春水,潋滟生色,分外好看,声音柔和,哄着她“只需一年,一年后我便来接你。”
她鼓着眼睛,水灵灵的眼睛很大,剔透晶莹,想要哭“白华白华,别扔下我好吗?”
他抿唇,唇色淡浅,没有温度。
之后,手捻法决,那块滑不留鳅的布料从她手中脱落,他也飞远。
“她走了!哥!她走了!妈妈走了!”顾书沫挣扎,在他怀里痛苦的呜咽。
她和顾睦泽好像都有种叫做预感的魔法能力。
很小的时候,她有时候看着林娇颓败的坐在沙发里,眼里无光,呆愣着,思绪好像飘在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她就觉得,有一天,林娇迟早会离开。
好在,林娇陪伴了她整个青春,在她这里,林娇对她宠溺极了,把亏欠顾睦泽的那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顾睦泽揉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想起了咖啡厅里的那个背影哥还在,妈妈不是抛弃我们了,她只是累了。”
顾书沫便嚎啕大哭。
顾睦泽把人哄好了,便独自坐在沙发里,闭眼睁眼都是那个熟悉极了的背影。
她瘦了,更难抓住了。
莫约片刻,一双柔嫩的手翻上来,落在大阳穴的地方,指腹温热,轻轻揉着。
他毫无准备,警觉的抓住那双手的手腕,力度一瞬间控制不得当,就听得身后一声疼痛的低吟。
一愣,松了手,手腕处已经红了。
转头,抱歉的看着揉着自己手腕的贺曦“抱歉……”
贺曦眼里撅着泪,好不楚楚可怜,望着顾睦泽的神色更是盈盈若水般娇柔,咬着唇回“是我的错,吓到二少爷了。”
顾睦泽笑了笑,毫不在意“无妨。”
贺曦眼中亮起一抹光亮“那我再帮您揉揉大阳穴吧?”
顾睦泽几乎是微不可忽的轻皱眉,转瞬即逝的不虞,很快站起身,长身玉立,玉树临风,轮廓都是柔和的,淡淡的拒绝“不用了。”
却是果断,一心欢喜的贺曦落了脸,四肢瞬间僵冷下来,落了比哭还难看的笑“那,那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事没有……”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许是找了个地儿哭去了。
顾睦泽瞧着她的背影,叹气。
往楼上走,回到卧室,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好友,平声而语“帮我查件事。”
对方讶异,调侃“你竟然也会有事拜托我?”
顾睦泽失笑,无奈“没办法,我查不到的事,或许你有别的法子查出来。
彼时,安谧的卧室,亮着灯,灯光明亮,男子身形颀长挺拔,不失风度,手中正拿着一个相框,里面的女子眉目清淡,面容清瘦,有种脱骨的美感,润白的指腹落在那人的脸上,描绘着她近乎平淡清雅的眉,已经无波无澜的眸,最后淡笑“查查,二月初八那天,傅锦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