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很快就派人来维修,她将阳台门关紧,蜷缩在吊篮里,慵懒的像只猫儿,眯着眼佯装睡着了。
微风过她的衣角时,冷意泛开。
“真奇怪这人!”阳台门隔音效果极好,来监督修理工的护士小姐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高昂着下巴,朝着阳台的方向,只能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弓着的背,单着一件轻薄的白长袖,隐约见得着布料下面在皮肤下层突兀起来的骨骼。
还真是,异类一个。
“肯定是个丑八怪,不然怎么可能整容?”护士小姐又说,话里却是酸酸的。
谁都知道这间vip病房的特殊与独立,有权有势的才住得近,而且院长还专门开会提醒过他们,要好好照顾这间病房的人。
旁边的男医生听见了,微不可忽的蹙眉,好心提醒一句“别说了。”
护士小姐心里被小小的刺激一下,讨厌的因子来的猝不及防,毫无根据“难道不是吗?金医生,那场手术你在场,她长得好看吗?”
金医生垂眸。
确实,当时他在场,与他一起在场的时候还有整容界非常具有权威性的几位医生。
那满脸是血的女子被推进手术室时,是他清理的血迹。
血迹擦拭完,那张玉琢精致的脸暴露在手术灯下,更显的清淡冷调。
于理而言,那张脸不是倾国倾城,不娇媚,不清纯,不婉约,只是平平淡淡,冷意好像从里渗出来。
于目光而言,他觉得这张脸非常具有侵略性,能够很快的占有他的大脑,让他移不开目光,陷入进去。
他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看起来经历了一场大灾难。
那些刀子动在她脸上时,他觉得很残忍,是毁了她。
他不知道手术室外那个看起来矜贵清傲的男子怎么想的。
他看见他白色的衬衫上全是血,时间一久,成了暗红色,他弯着背坐在排椅上,默默的抽着烟,眼神空洞且无光。
在她做完手术后,只留了一个叫做胡泽的手下,便匆匆的离开了,走时的背影透着寂寥,疲惫。
“金医生?金医生?”身边的护士小姐叫他不应,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歉意一笑,余光里全是阳台上那个伶仃的身影。
护士小姐还是就这同一个问题不肯放手,又问“我刚才问你话呢?”
他沉眸,不假思索“好看,很好看。”
护士小姐只当他鬼迷心窍,大翻一个白眼“好看为什么要整容?有病吧?别骗我了。”
这一次,他只是扬了扬嘴角,没有反驳。
嗯,可能真的是有病吧。
插销很快修理好,被尖刀毁的残缺不全的针孔摄像头被取了出来,修理工掂在手中。
护士小姐睁着疑惑好奇的目光“这是什么?”
“针孔摄像头。”修理工目光晦暗。
“啊?”护士小姐有些讶异,看阳台上的人瞬间变的奇怪可怜起来。
而她身旁的金医生目光沉了沉,抿着唇没作声。
待到一行人走出病房,把病房门轻轻带上,护士小姐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金医生,你说她病房里为什么会有摄像头?”
金医生笑了笑,没说话。
心里却在回答,大抵有病的不是她而是那个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