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挑眉,有些好笑。
席南这人,熟了以后,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零零碎碎又了几句话,席南才结束这通自始自终就只有他一个人发言的电话。
安和把客厅的落地帘拉开,雨后阳光晃了眼,心情顿时好了些许。
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烙了个永久的疤。
安和细细的描绘这道疤的轮廓,只觉得硌手,心底泛疼,眼底也涌出层层恨意。
经年平静的湖面终于泛起了波浪。
这道疤,算是买了个教训,提醒她以后别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凡事都留个心眼。
他看少女一眼,神情内敛,端庄,年纪就是个老正经,丞相家交出来的,还真是大家闺秀。
他轻笑,声音低醇“我倒想看看她与她打起来的画面。”
傅老见到安和时,,安和是个好名字。
林泽当时站在傅老旁边,扶了扶眼镜,精锐的目光扫过安和干燥的头发。
他想,命运已然坎坷,何来好名字?
可自从他第一次和安和对视以后,便知晓从头到尾这孩子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她从容面对,迎刃解决。
回忆过后,傅老疲意涌上心头,要去眠一会儿,林泽便退出了房间。
他走路一向很轻,这个庄严肃穆的地方由不得他放肆。
就是这样,他听见了余安房间里传来的低吼,他先是微怔,朝声源处望去,半掩的门后,余安窈窕的身姿遮住一半,她正听着电话,行为举止不是往常的家碧玉,而是很急躁的来回渡步。
她把大衣脱了下来,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毛衣下显的更为瘦,她用大衣把蒋之青的身子裹起来,一同裹起来的还有他毛衣上沾染的三先生的血。
蒋之青的“安美人,我妈不要我了。”
听着真是让人心疼,他看起来无助又彷徨。
她知道她不是最好的选择,却知道这是最后的选择。
安静的车内,司机沉闷的咳嗽一声,点开羚台新闻,没有温度的女音从细密的孔内传出,刺痛了耳膜。
她没由来的心里很烦躁,想要把蒋之青的耳朵堵住,亦或者把司机的嘴给缝上。
片刻后,车抵达蒋家外院的公路上。
安和付了钱,下车后,再回过身把蒋之青牵出来,这人与她而言是个孩子,这人于司机而言是具奇怪的行尸走肉。
她自然知道安和没有谎,虽然她不入职场,但也知道商业圈里安和的一些事情,手法果断,不拖泥带水,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可以商量。
安和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微微一笑,长而密的睫毛忽闪,结束了这段话“顾姐,我这手可没有那么干净。”
一句话,终结空气。
角落里的顾书沫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背上的衣衫全然湿透,她怕,怕的要死,不只是狭空间带给自己的恐惧,更多的是自己对面似笑非笑的人,面上照旧温和,骨子里却是嗜血的本性。
不过,也不是吓,毕竟这一路走来,她从来都是个面上微笑手中持刀的人。
心底发出一阵微不可忽的叹息,她疲惫的倚着电梯,温热的液体还残留在脸颊上,呼吸间浓重的血腥味到叫她有些反胃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