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你上学上到妓院来了啊!居然学着听门根儿了,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哎呦!姐,快松手,耳朵要拧掉了啊!”毛蛋抱着拧着耳朵的手哇哇大叫着。
屋里的朱曦被娇娇按住,两人正滚做一团互相占便宜的时候,左手腕上传来一阵灼热感,滚烫的痛楚让朱曦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娇娇,赤着身体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一步,手腕上的疼痛便重了一分,朱曦龇着牙,心里想道:“老子不找你了,你居然还追到这里来了!”
不敢再往前走,朱曦手腕处那根闪着赤芒的红痕已经深深的勒进了肉里,再走几步,怕是要勒进骨头里了,迅速的掉转身,朱曦一脚踢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小哥哥!小哥哥!”娇娇慌了神,忙扑到窗边,只见朱曦已经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上,“你怎么就走了啊!我说今天倒贴你嘛!连名字都还没问你呢!”
阿寻扯着毛蛋的耳朵,忽然胸前一热,那张从井底带上来的符纸又滚烫了起来,阿寻忙松了手捂住胸口,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番,“符纸又热了,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吗!不行,不行,我们现在就走。”
毛蛋的耳朵被扯的生疼,好不容易阿寻松了手,还在地上打着滚耍横的毛蛋就被阿寻烂腰抱起走出了桃源仙居。
一路上,阿寻板着脸一言不发,毛蛋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吓的不知所措,平常惹了祸,被阿寻连吵带骂的教训一顿就完事儿了,今天阿寻的沉默让毛蛋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姐,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毛蛋边说边偷望着阿寻,“姐,你别不说话啊!你打我一顿吧!”
走到山坡下,毛蛋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死死的抱着坡下的树,“姐,我听话还不行吗!”
阿寻瞪着双眼,“跟我回去!”
“不嘛!姐,我以后真的听话,我发誓,以后家务事我来做,一定不让你操心了。”毛蛋又哭又叫,“你是不是想把我拖回洞里打死啊!反正要打死,你不如把我打死在这里算了,我懒得走上去啊!我不想去送死啊!”
阿寻被气的笑了起来,扔下毛蛋说道:“行,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回到洞里,阿寻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带了点粮食,走下山坡拉着还在假哭的毛蛋朝山下走去。“姐,去哪里啊!怎么还背了两个包袱!”
“逃难去!”
“逃难!咱家有亲戚吗!”
“有亲戚叫投奔,咱们没亲戚的就叫逃难。快走!”
第二天中午,阿寻姐弟踏进了汉江城的地界,汉江和汉口隔的不远,但两座城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城里城外乱成一团,城中外逃的百姓,城外涌入的难民,就像两股交织在一起的浊流,人嘶犬吠,尘土飞扬,“姐,这里怎么了!”毛蛋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几年前经历过的那场难民潮和今天看见的是多么的相似。
“看来这仗是真的要打起来了,难民已经进了汉江城,很快,就会进汉口城了。”阿寻没有想到昨天听到的市井闲话,今天就成了真。
“我们还要进城吗!”毛蛋拉着阿寻的手,有些害怕的问道。
“进,先进城休息一下,然后再看往哪里走。”随着人流走进汉江城,城里已是十室九空,随手推开一户人家的房门,阿寻高声问道:“屋里有人吗!”
寂静的院落里只有阿寻的声音在回荡,“姐,刚才这家的房门没有上锁,怕是都走了吧!”毛蛋说着,走到院里的一口水井旁,放了吊桶打上了一桶井水,呼哧呼哧的喝了几大口,“渴死我了,姐,你也喝点儿吧!逃命一样的赶了一路,腿都酸了。”
阿寻拿出手绢,蹲在桶边,沾湿了手绢给毛蛋擦了擦脸蛋,“辛苦你了,又要让你跟着我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