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百富榜,之江横店集团许文荣名列前十,作为一个刚刚亮相的榜单,有人对它表示质疑,这也在意料之中,这些质疑声中,许文荣的声音最响。
可是今天,许文荣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出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宫荔、陈凯歌等人都在看着彭渤,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总,其实我早就应该来拜访的。”彭渤笑道,“我们的榜单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但可以反应出一种经济的趋势。”
许文荣笑着点上烟,态度仍然和蔼,但是口中却丝毫不让步,我不是怀疑你们收集资料的能力,但是在中国,这个项目的难度太大了,统计时间哪怕相差几个月都会有许多变化,再加上计算口径不一样,数字也会差许多。”
他把面前的杯盘移走,又拿过烟灰缸、茶杯盖和火柴盒,“我举个例子,这个烟灰缸是我横店的,其他又衍生出火柴盒、茶杯盖,是我控股的。烟灰缸是我的核心资产,其他可以纳入总资产。”
说到资产,明星没有了话语权,陈凯歌也在静静地听着。
“1997年公布的中国特大型乡镇企业中,我们总资产排名第四,但核心资产是第一位的。”许文荣笑了,“前天,我与鲁冠球见了面,一见面他就说,你们“横店”大,我说你们“万向”大,嗯,蛮有趣的。”
他说得如此风趣,大家都笑起来,可是这调侃,却是对榜单的调侃,众人虽然都笑着,却都在等着彭渤如何应对。
“您继续说。”彭渤却依然不急不躁。
对这份从容,与年龄不相衬的从容,许文荣不由多看了彭渤一眼。
不过嘛,这也难怪,榜爷的位置,整天接触的都是国内顶尖的企业家,要么就是福布斯、财富、时代周刊的核心高管,圈子决定了彭渤的层次,层次决定了彭渤的眼界,眼界决定了彭渤的表现。
许文荣仍在笑着,可是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你的排行榜在中国引起震动,因为在中国有许多民营企业。但有些民营企业的资产并不是个人的,就像横店不是许文荣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个人的财富远没有那么多,但是横店的财富远比那个排名多。当然,还有比这100人更富的,你们并没有把人家排进去。”
说完,他竟亲自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茶壶给彭渤倒起水来。
“漏了谁呢?您能告诉我吗?”彭渤单手护杯以示感谢。
许文荣笑了,“保密的,这些人家不愿公开。”
彭渤也笑了,“如果他不愿公开,就不能怪我。我只能根据公开的数据来。并且,我们这个榜单带给上榜企业很多好处。”
他笑着拿过许文荣跟前的烟灰缸,火柴盒和茶杯盖,“比如一家企业,没有出现在我们的榜单上之前,它是这样的,”他把烟灰缸轻轻推到前面,“而出现在我们的榜单上,它是这样的。”他笑着把茶杯盖摞了上去,“甚至是这样的。”他又把火柴盒加了上去。
陈凯歌看看宫荔,宫荔却仍亲切地笑着,笑看眼前这一老一少斗法。
男人之间的战争,许多是不见硝烟与刀光的,可是谈笑间胜负已定。
“因为我们的排名,许多公司的市值都大大增加了,知名度也大大地拓宽了,横店可能象南街与华西一样,但是这个集团总要有一个代表,所以我们选择了您,当然您今天也可以选择不上榜。”
许文荣看看眼前的“三层宝塔”,“当然,也要感谢榜爷,因为你的排名,来信、电话、电传要与我们合作的外国公司不少于30-50家,因为你的排名,外国人的投资进来了。”他郑重地端起杯子,站了起来,“这也是我要感谢榜爷的地方,”他笑着看着彭渤,“欢迎,欢迎来到横店。”
看着这个几乎是自己的爷爷辈的人戏称自己为榜爷,看着他神态庄重地站起来敬酒,彭渤也笑着站起来,“不敢当,榜爷是大家叫着玩的,感谢许总,很有幸能来到横店,见到您,见到凯歌导演,雪健老师。”说完,他却朝宫荔一举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荔也笑了,问题似乎解决了,并且双方似乎有共同的目标了,席间的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横店这个摊子很大,您有时间读书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撇却公事,可以谈点私人感情了。
许文荣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一抬手,服务员拿过他的包,“我在看一本小说,梁羽生的《鸣镝风云录》,”他翻到书中有折叠的一角,“梁羽生的、金庸的、古龙的,我以前看过,忘了,重新再看。武打小说里有历史、有故事,很好。”
“平时一直待在横店吗?”彭渤又问道。
“冬天去暖和的地方,像海南、广东。我不喜欢休假,被老婆逼的,就像被她逼着穿名牌一样,”他低头在左胸找着商标,“这是什么牌子?”
坐在身旁的陈凯歌扫了一眼,“华伦.天奴。”
“嗯,我就只知道穿,我的心思不在穿衣吃饭上,但我现在喜欢手机,经常换,我包里就有五六个。还喜欢开车,年纪大了,远路不能开,在横店跑跑没问题。”
“榜爷是要作许总的专访吗?”孙周笑道。
“如果许总愿意,”彭渤也笑了,“今年的百富榜将会推出电视版,阿段是第一个电视百富榜访谈的人,您不介意作第二个吧?”
“为什么不是第一个?”许文荣马上反问道,“阿段是谁?”
“段一平,”彭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