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忠王府,院东花园旁的主母院子里,一声质问冲破房屋,像一把刀间一半指向前来报信的婢女。
“自强不息?!先生对云珏真如此说?”
云玥一脸的难以置信,对着下面的问道,显然她最近对汉中、对庆安的消息颇有灵通,早已知晓有人在外散布云珏的谣言,说她是天命妖女、前来降祸、降灾到黎明百姓的头上,此女不死,难以安抚天命所归。
这简直就是扯淡,云玥根本不信,辛亏先生并未被这群小人所毒害思想,挥手示意人先下去,不必在此等候。
人一走,常嬷嬷看了眼云玥的脸色,可能最近与忠王闹事,未曾睡好觉,如今听着沐云珏从庆安、崔先生的言辞心情骤然好了许多,她走上前几步,轻手给云玥满上茶水。
口中对云玥说道:“王妃以为,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步昭华公主的谣言?”这句话问得好,问到云玥的心上了。
是谁.......云玥在心底一想,立刻手着桌面、轻小摩擦,说道:“湖南的陈群,疑心慎重,他绝不允许云珏来踏入他的疆土,其中必然有他,另外应当还有曾浩、潘震、丁仪的旧部心有不甘,在外散播,至于其他的.......”
“王妃为何对四姑娘的事如此上心,何必事事都要知晓、都要明白。王妃您自己知道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嬷嬷的一声喝给叫停,瞬间让她回想到当年还在跟着常嬷嬷上课时的时段,常嬷嬷不减当年、还是那么严厉、声音还是那么的浑厚有力。
她注意到常嬷嬷用了“四姑娘”这个称呼,而非“昭华公主”,这莫不是有何想法还未严紧至此,云玥嘴角微笑,看上去美极了:“嬷嬷,她与我是.......”
“......”又为说完,常嬷嬷又凯盛打断了云玥,而这次并非是她之前的低沉嗓音,而是较为尖利、刺进云玥的脑中、心中。
“是姐妹?!是出自一族同胞的一家人?!还是,王妃认为她是您重要之人?!”常嬷嬷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红木木桌发出脆响,似是遭如此对待十分不满。
“........嬷嬷。”云玥平静地看着常嬷嬷,这一口嬷嬷便再无其他的发言,她从小被人称赞天资聪慧,能想到常嬷嬷要说的是什么。
“王妃您醒醒吧,沐云珏那是被沐家废气之人,您想让她与沐家重新交好那是天降奇迹,您知道她心中有的怨、有的恨,你如此想,她未必如此啊,连一天资尚且不如您的女子都有今日之舒心,你怎么就看不到呢?”说罢,常嬷嬷噗通跪倒在地,面耳皆叩首在地、着地再说,希望她能给沐云玥一个不要再如此逃避下去的机会。
而,沐云珏攻下汉中,仅凭一女子之身能占据汉中一道,实属是天下人中的怪谈,亦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有多少女子会羡慕她活得恣意、活得洒脱,说不定还会有人效仿于她,必争其所争、强其所能,将崔薇所立之自强不息贯穿到底。
这就是刺激云玥最好的一道药。
云玥不看常嬷嬷,也知这人心中、脸上都写着什么,她不屑地一笑,神情阴暗、语气阴沉,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地上跪了一地人说道:“那我是该对他俯首称臣、丢掉自尊,让他将我的自尊尽数踩踏,不留丝毫的情面给我自己么?”
云玥的笑总是那么明媚灿烂、让人看到心旷神怡,不忍破坏,可此时云玥的笑破坏了她精致的妆容,破坏了她绝佳的容貌。
她阴气深深地对着常嬷嬷讥讽,即使对她、也是对她自己。
本就跪拜不起、脸面着地的常嬷嬷猛地抬起头,老气横纵地褶皱脸直对云玥,厉声说道:“王妃日日注意沐云珏,难道不是因为羡慕其的生活和未来,她沐云珏能够掌控自己的日子和命,但对于小姐您,偏偏是最难奢求啊。”说罢,常嬷嬷引天长啸,为云玥惋惜、感叹。
口中所提及的小姐一词,还是云玥出嫁前,嬷嬷对她的称呼,如今再一听心中深感颇多,怀念往昔岁月不可追,怀念与嬷嬷的教导之情。
呵呵,她也想又沐云珏那可以指哪打哪,随意畅快的日子,但现在她将自己敷在一张由自己亲手编织的网里,他人说自己羡慕,她当然有些羡慕。
云玥猛然弃身,抬手挥指,指着自己身上的那身王妃服,头饰的金簪步摇随着云玥的猛然起身也摇摇欲坠,她大声斥骂道:“曾经先生对我说,不要太过遵循这些古法,将自己限制住,有的法可以为人所变通,当时我不明白。”
声音一顿,云玥漠然转过身,指着这门外的房屋说道,嗓音犹如重重抛弃、又轻轻落下:“可现在,我懂了,我懂了先生的用意,我被自己禁锢的思想缠绕住了自己的以后........呵呵,呵呵呵,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说罢,云玥似是想要对天打笑,但常嬷嬷还是跪在地上,叩首面地,真诚地对她说道:“忠王限制小姐的行踪,将小姐囚于这小小的房院之中,即羡慕那沐云珏,何不效仿她,不要再跟自己赌气了,小姐。”
年近老迈的常嬷嬷,正跪坐再地上,老泪涕流,言语中即使恳求、又是安慰,想要让云玥有所改观。
赌气.......究竟是谁阻了谁的路,仅仅是因为我外祖王氏拒绝扶持,甚至是扶持那个正统赵欢复位,赵牧那厮便对我这般羞辱、百般折辱,限制她的出行、囚于她方寸之地,他为何不再去拿着这些去说、去拿、去抢呢........
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