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震暴虐,刘典多疑,那就将庆安的具体消息传给刘典吧。”
云珏平缓地说道,对于将一个敌人的把柄送到另一个人的手上,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
刘典生性多疑,曾经多次因为怀疑、顾虑错过了太多将潘震杀死的机会,也是到如今他最为后悔的时刻。
毕竟那么多次的能让潘震翻不过身的时刻,被他的顾虑、疑心错失,若他人还在黔中,自然是对庆安调兵的事情“多多上心”。
庆安的事情可以等一等了,接下来有的忙,义城庆安的一站给云珏做了最好的宣传,多日来的军队行军,部队整顿,响彻山谷的兵器交错声、人沸尖叫声,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随着众人的一张张口越传越远。
围绕在周围的猎户、山庄因此都远离这边,知晓前方这块地域正在交战,生人勿近、以免擦伤。
跟着战火后尘土的尾巴,义城进入小雪时节,虽然天气还未降温寒冷,但晚间的秋风已然没了干燥温热的感觉,随之而来的夜晚熟睡的人们带来清凉,睡得更加舒适和安眠,义城山边的森林树木一点点开始变了颜色。
不经意间,草色绿意的景色换了新面貌,在诉说到来的全新日子。
辰时正刻,雄鸡打鸣,寓意着新一日的晨光从地平线升起,位于昼夜交替之际,乌黑的云层中头蛇出一抹阳光,温暖着大地,也鼓励着一日晨起的百姓。
经过一月前的动乱后,义城的各个方面回复往常,都在重建,无论是山行途中的防线,还是城中多日的城防修建,利用木材、土石等建筑材料,让人将城墙加固,在山道上建立陷阱和哨卡,本来就是建立在山上的山城,在经过一番的修固,进攻依旧,防守会更加犀利。
那一战,将义城人心中的侥幸完全掐灭,他们发现。
或许真如官府衙门里的那位小姐所说,残留着侥幸、等待他们的乞怜,往往是最没有用的。
死伤的人已经不是一担一担的抬回来,而是被一车车的牛棚车给拉回来的。
死伤的人拥挤在那辆专门拉载马牛的车上,冷漠麻木地看着城中期待的人。
真正看见了血腥、看见了死亡,人们才会懂得如今的握在手中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义城上下全所未有的齐一心。
云珏不知道这种现状会持续多久,但至少会省点力气。
街边的人群都在各司其职,城中的孩子挎着小布包,神采奕奕的朝着城中某处的屋宅的方向前行,拉到半空中向下俯视的视野,会发现如同汪洋、汇聚同一个地方。
学堂。
若非到万分紧急、无法缓冲的阶段,即使是战乱,云珏也从未让这座学堂停止,它照常在进行它的指责和工作,给这些孩子提供一个静心的地方。
每一代人,都是从一个孩子开始,若是缺乏对于孩子成长的教育,任何一个国家、朝代、社会、家庭都会崩塌,因为他们是未来的一切,失去了值得支撑的一代人,哪还有以后;
云南绝不会放任这样发展,即然将义城拖上了岸,便已然有了对她的责任。
众多的孩子,迈着小短腿和天真脸庞跨入学堂的门槛,脸上全然没了之前慌乱时的担忧和恐慌,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说道,昨日的功课和今日的饭菜。
提前了一个时辰,早早地就到了学堂的阿楚和阿齐姐弟俩,如同之前每一日的清晨,她们洗好手、擦好脸,乖乖地坐在饭堂里等待着后厨的阿姨端上饭菜。
学堂开学已有两月,一开始还并不完善,如今愈发的成熟、许多事情的处理负责人也是更加娴熟。
阿楚和阿齐俩姐弟是之前在大街上拦住云珏马车的二人,姐姐阿楚和弟弟阿齐。
她们时孤儿,很小的时候死了爹娘、没有亲戚,也记不得自己的家世和情况,本来在黔中正打算被买到大户人家里做下人婢女,可路上的贼寇慌乱,让这姐弟俩跟着流民难民一起来了义城。
路上都是跟着大人有什么吃什么,饿极了没东西就跟别人一样啃树根、草皮,偶尔会有路过的好心人、富贵人家的商队,会给他们发些善食,但也是了了无事,年岁还小的弟弟在义城后直接病倒,若不是云珏的那一口吃的,弟弟阿齐没了,姐姐阿楚也跟着一起去了。
之前人小个矮的姐姐阿楚,挤进告示牌前、听到在场的百姓窃窃私语说道:“有个学堂,不仅免费教人学识,还提供饭食。”二话不说,她就带着弟弟跟着一家也要送儿孙去学堂走,找到了这个地方。
抱着侥幸心态,阿楚上前询问,蓬头垢面、露在空气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是黑黑的,就没有一块白一点的地方,差一点她就被人给挤出去了,毕竟这么好的地方谁都想进来。
学堂有人专门把脉、确认适宜年岁的孩童,然后去旁边登记,还有个好心的姐姐给她还有她弟弟换洗了一身衣裳,确认无误后,阿楚领到了一份饭食。
——是两个馒头和一小碗酸豆角肉沫。
那是自从她家破人亡后,吃的最香的一顿,于弟弟阿齐四目相对,一同流泪,实在是想做梦一样。
接下来,阿珠和阿齐便日日都来学堂,一开始是为了能够吃饱饭,可七日后,年岁较大的阿楚渐渐明白了在学堂里有食物吃很珍贵,但学堂上先生所讲的内容的更加珍贵。
至此,阿楚不仅教导弟弟阿齐,更是监督自己能够每日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书本都是学堂里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