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的离去,带走了众多人的心思,但余下的人里都心怀鬼胎,例如赵欢,那些打听墙角跟的人。
全场的焦点,云珏心思让人猜不透,没再说什么,也没有胜利之后的侥幸放松、趾高气扬,只是神情淡淡地转身,走到云玥面前,甚至不理云玥现在的表情究竟又有多震惊,如平常姐妹之间的插话语气:“二姐,我们走吧。”
说罢,云珏半个身子直接越过云玥,朝着远处走去,随着摆动,云珏的衣裙扬起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就像云珏嘴边邪魅之笑,不可预测。
谁都没有看见,唯有和云珏擦肩并走的云玥,看见了云珏那抹笑,不想云珏以往的随意淡然的笑容,什么都不在意一样,那一瞬间,插肩而过的越过,云玥只能匆匆地一瞥,过往的云珏的脸。
那个笑,惊骇世俗,云玥的脑子像是突然爆炸开来,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嗡嗡地作响,活灵活现的云珏,才情计谋,都使得云玥再一次刷新了对云珏的想法。
或许,她这个四妹妹,有着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的才华。
这一次,是云玥对云珏最高的评价,若说之前她只是将云珏看坐是家族的女儿,会产生一定的影响,那么这次,云玥真的需要给云珏重新定义,在心中的地位。
该说,她越来越重要。
转身的一瞬间里,云珏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时政?仕途?家族?今日这一番话,给了许多人一个惊喜,沐家四姑娘眼见长远、局势不俗,对于当下最重要的时局分析,竟然有如此通透的见解,这让云珏上了一些不菲的名单。
云珏连个眼皮都没抬,只是为了保住我的小命而已,有的时候最复杂,反而是最简单的。
命,有的时候是最重要的,但并不是最终的答案;这才是云珏,厉害的地方。
其他人怎么想,云珏不知道,但自小受马克思主义理论教导的云珏,想得清楚“那不是还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么,可不是白学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大夏,以至于九州、全大陆、星空下,平头百姓的人口数量是最多的,他们是一个朝代的基石,承载着一个朝代的兴亡,“祥瑞”本是好事,但那都是上位者玩的东西,起义、反叛的天命借口,当然哄骗一段时间还是有用的。
但别把所有人当成傻子——没戳穿是信仰,戳穿了是谎言。
如今局势,大夏内忧外患,战乱不停,国库空虚,可又大肆修建行宫、奢靡骄淫,朝政之下腐败混乱,人人自危。
各地都有不少的镇压叛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但在此刻,云珏的一番话传出去,不正是给还在浑浑噩噩的人们,打了一巴掌,将他们都叫醒。
本身就在京城,从京城传出去,首先得知的也是京城里的人,若是激起什么波动,那到底谁才是罪人。
比起任何人,福全更希望京城安安稳稳,不要起任何的岔子,因为假若京城没了,他那个身份什么都不是。
要知道,平民是蠢,但不是没有脑子,他们不关心国事,但却是很关心自己每年上缴的赋税,如今局势紧张,京城还好,周边地区的物价浮动不稳,民声哀怨,保不齐又有一些有心人在其中搅和。
杀了云珏,便是坐实了谣传,到时候被人钻了空子,第一个死的就是他福全,这些年树立下来的敌人,可不是一个手掌能输得清的。
——
云玥的诧异,给了云珏最好的反应,有些人只是在玩游戏,却忘了人民群众的力量,云珏将自身和许多人的利益切身相关,例如是福全,“别人算的是计谋,她却是在算命”。
显然,云玥也突然明白云珏的做法和用意,但眼底的诧异却是有些担心:“云珏这些个事关政局、谋虑心机都是从哪学的,除了崔先生那,剩下的也只有郭家两兄弟了。”
越想越有可能,郭家兄弟宠溺云珏,是大家有目共睹,若是云珏硬要学,他们绝对不会拒绝,这样说也没错,但——连财政谋略,都教了,是不是太过于夸张?
想了想,云玥还是感觉心中的想法有些过于夸大的成分,带之后回去再细细查明。
云玥的想法很好,但还是低估了云珏的大胆,郭家兄弟的大气,后来仔细打听过后,云玥看着手中的资料,嘴唇止不住的在颤抖,心中有些异样:“怎么会,怎么会.....郭家世子同沐四姑娘再厅中议事,在场数人。”
郭烨议事,竟然还带着云珏,耳濡目染、经年学习,一介女子怎能如此,那岂不是后院将手伸向了前院,那就全乱了套。
当然,现在云玥还没这样的想法,是在之后的细听慢语中,慢慢明白的。
来打听的人里,回去报给自家主子,都下了命令:“去查”,查什么,怕是要将沐家、沐四姑娘差的底朝天才甘心。
当事人,沐家四姑娘,沐云珏正和沐云玥坐在回沐家的马车上,走走停停的马车波动不停,沐家的其他人早早的就回府了,只剩下云珏、云玥两人,被刚刚那事给耽搁了。
事情解决后,两人特意想去皇后跟前,谢个恩、赔个罪之类,但听皇帝和皇后等人先回了皇宫,这次的行宫习宴不欢而散。
云珏、云玥也没办法,这不坐马车回府了。
云珏也清楚,现在肯定有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她,怕是以后都止不住人的嘴巴,流言蜚语不断,况且云珏一番话,也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