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弱,听我的话,你离开历寒,他早就变回地狱里的那个魔头了,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而助他成为千古罪人呐!”
“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如果说看到历寒杀其他人时,我是心痛不已,但是当看着一代弱水河神消失在我手边时,我则是愤恨难抑。
河神说他可能会死不瞑目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扇了自己一巴掌,似乎又觉得打太轻了。
我生于弱水,长于弱水,在这里活了两千多年,自小得河神庇佑,教导,还险些成为河神的入室弟子,因此,河神对于我来说,是很不一样的,不仅仅是亲人那么简单。
恍惚记得当年,我看上历寒时,是哪个妖怪说阿弱我色欲熏心,我竟还不信,如今看来真倒是一语成谶。
我决定离开凤麟洲,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法心平气和地待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历寒问。
“不回来了,我们就此分别吧。”或许后会无期,我望着他一如往日温和的眼神,竟然说不出后会无期的话来,哪怕前一秒我竟还想要杀了他。
历寒拉住我,说:“你真的想好了?”
“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们也许真的不该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再对你所做的事情不闻不问。”我用力地一甩,却发现历寒的手轻易就松开了。
他就像随风飘舞的落叶,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照人的面貌。
离开凤麟洲以后,我一时不知道去哪儿,六界之中,我去过的地方本就少,熟悉的地方更是寥寥无几。
过往多年,我照着自己的心意,也照着历寒的喜好,几乎整个人都活在他的世界里,而今却忽感自己像无家可归的弃儿。
没了结界的庇护,我很快就暴露了,有少数想找历寒报仇的,由于找不到历寒,都找到了我这儿。
到那时,我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了历寒苦心教我法术,促我修行的作用,所有寻仇的都被我轻松解决了。
但我没有杀掉他们,只是将他们伤得重了些。
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也杀了他们,就会和历寒一样了,虽然在他们眼中,我早就与历寒是一丘之貉了。
历寒始终没有来寻我,或许在杀别人,也或许在失落,如我一样失魂落魄。
我不知在外面游荡了多少日子,穆时州找到了我,原来外界已经知道弱水河神仙逝的消息了。
“你离开他了?”
我点了点头。
“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我摇头。
没有河神,没有历寒,我好像失去了自我一样。
“你可……愿意,跟我去阴间?那里……那里有孟戈,还有书昊,还有……”穆时州犹豫了半晌,终于将要说的话说完了,我望着他,大约能猜到自己眼神此刻多么呆滞。
“阿弱,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疼。”
“阿弱,我带你走……”
后来,穆时州还说了许多话,但我都没听进去几句,只是不置可否地任由他带我进了地府,他避开了不少人的视线,带我到了他的院子里。
穆时州说:“这儿幽静,我不会让人来打扰的,等你情绪好些了,我就让他们来找你,当然,如果你想他们——”
“不用了,我一个人待会儿。”我说是一会儿,实际上却待了好些天,这些天,穆时州每日都会来找我说话,当然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说着说着大约也觉着我无趣,就没有说了,只是静静待着。
打破我与穆时州之间尴尬局面的是书昊和孟戈,相对来说,孟戈我接触得更多一些。
那天,孟戈变了一朵彼岸花飘到了我手中,穆时州一见就知道是她,只叫她快点现身。
孟戈却不听,拿花瓣挠我的痒痒。
“够了!你停下来!”我果然还是禁不起她玩闹。
彼岸花变回孟戈的样子,书昊也适时地出现在了不远处,孟戈说:“我怕你啊,一个人闷得慌,就拉了个人来一起陪你,他可比穆判好玩。”
穆时州不乐意了,道:“我差在哪儿了?”
孟戈妩媚一笑:“不差不差。”
而后的日子里,书昊几乎都会来。
我问:“你也是判官,不忙吗?”即便效率如穆时州,他也还是没办法一天来我身边待很久。
书昊似乎有些得意:“我这个判官啊,是赏善司,和他们自然不同,凡人行善事的总是比作恶的少一些,我自然也就清闲啊。”
“那赏善司可还真是个好差事。”
书昊挥了挥手,表示其实不然,因为他向来喜宽大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就使得他时常会受到其他判官的指责。
“时州也指责你啊?”
“阿弱啊,你可不要被他那张温和的脸欺骗了,他认真起来,一点不比崔判和蔚判差分毫,都是一样的严厉。”
这么说来,我顿时又有些同情书昊了,在四大判官中做个好人的确不容易。
越是交流,我就发现书昊真的是地府难得的一位和善之人,这么说也不是代表其他人就不和善,只是相较而言,书昊完全没有一个阴差该有的样子。
孟戈再怎么疏漏,该有的脾气一样不少。
书昊说:“能得阿弱此评价,我还真是荣幸,不过,其实脾气好的还有两位阎王。”
“哪两位?”
“六殿阎王毕川,和七殿阎王董厘,其实九殿阎王也好说话,就是fēng_liú了些,若是姑娘同他讲话,他十句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