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戏耍后,我发誓三天不要理历寒,但是第一天他为了哄我就变回真身给我看了,蓝色诡异的光芒比以前更强烈,花瓣剑还能隐隐感受到十里寒冰剑的剑气。
“余映,你别不说话啦,我这不变给你看了嘛。”他像个孩子,拉着我的小手指,我被他可爱的神情逗笑了,也就不再计较。
其后,我与历寒在天虞山待了十年,偶尔也会回凤麟洲去待几天,但历寒似乎不大想回去,每次都是派鸿鹄跟我一起回去,但是鸿鹄又不擅言谈,我说十句,它才说一句,实在是无趣得很。
通常我在凤麟洲也待不了几天就会很想历寒,然后又带着鸿鹄回天虞山去,有时候回去还能碰到历寒在收拾一些妖魔鬼怪。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这个问题我没有勇气去细想,真就如他所言,自己也记不清了吧,那本名册上写满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应当也只是一部分。
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也不想管历寒到底造了多少孽,只要我没看到,我就能暂时忘却。
十年后,我有一回带着鸿鹄从凤麟洲回来时,却不见了历寒的踪影,印象中,他很少离开,也曾答应,就算有事要离开也会跟我说。
我施法搜寻了整座天虞山,都没有历寒的气息,怪哉!
我拍了拍鸿鹄的翅膀:“带我去找历寒好吗?你跟他这么久,一定知道他可能去哪些地方。”
鸿鹄似乎有些犹豫,我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虽然说他法力高强,没什么人能伤得了他,可是万一呢?”
鸿鹄最终还是答应带我离开天虞山去找历寒了,我以为他会带我飞去什么其他仙山绝境,谁料把我带到了海上的阴间入口。
鸿鹄化为很小的一只飞鸟,停在了我肩上,跟着我一起进入了阴间。
说起来,阴间可以算是历寒的故里了,只不过他自己好像根本不在乎,而且阎王们似乎也下了禁令,不让他再踏足阴间。
忘川河似乎与我记忆中有些不同,此时泛着红光,越往前,红色越深,直到一股血腥味窜入鼻腔。
这里到底怎么了……
天边忽然出现了重明鸟的身影,十年前它还偷袭过历寒,我清楚记得,鸿鹄看到重明鸟,一跃恢复了原形,但是转眼,重明鸟就化为飞烟了。
这情形,我太熟悉了,八成又是历寒将重明鸟给砍了,好在那是洪荒之初就存在的上古神兽,就算死了,再过千万年还是可以重新复生。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赶到重明鸟消失的地方时,历寒的十里寒冰剑正穿过穆时州的身体。
“不要!”瞬间,嗓子由于太用力仿佛被针扎了般疼痛。
历寒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将剑抽回,那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凛冽姿态,给了我当头一棒。
时州颓然倒地,我赶紧过去扶住了他,很快就浸了一手的鲜血。
这时,我才发现,四周倒了一大片,或死或伤,其中包括一些熟知的面孔,比如孟戈,看起来伤得也不轻。
“余映,过来。”历寒看着我,面色平静。
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下意识就施法想给时州疗伤,十里寒冰剑出鞘必见亡魂,我当时竟庆幸,好在周围已经有死去的人了,这样,时州大约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可是一施法,我才发现,十里寒冰剑真不愧为六界一大邪灵之剑,被刺中的巨大伤口,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止血。
时州抓住我的手,缓缓地说:“阿弱,别管我了。”
“不,你先别说话了。”
历寒站在原地,又说了一声:“余映,我让你过来。”
这时,一个身着灰袍的男子开口了:“历寒,你若现在收手,我们大可对你从轻发落——”
没等男子说完,历寒就开始冷笑,他将十里寒冰剑随意地扛到肩上,道:“二殿阎王这是骗小孩呢?说得好像那重明鸟三番五次来偷袭我,不是你安排的一样。”
被称作二殿阎王的男子,看起来只是受了轻伤,他说:“你上回领着地狱十八层的冤魂作乱,我们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如今还来,简直是忘恩负义。”
历寒又是冷笑,道:“当时明明是佛主前来,我才收手放你们一马,如今被你说得像是反过来了一般,二殿可真会自欺欺人。”
话音刚落,历寒又挥出了剑,剑气寒冷逼人,他说不介意今日血洗地府。
听得我在给时州疗伤的手一抖,时州又抓住我的手,说:“阿弱,你不能再待在历寒身边了。”
“你别说话。”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没有余力思考。
时州道:“他本就是怨灵之气化身,杀人根本不分对象的,这些年不知又在六界造了多少杀孽,如今更是要血洗地府,万一哪天他对你……”
“他不会的。”我笃信。
时州急了:“你怎么能待在一个嗜血罗刹身边?”
“你别说话了。”我施了个噤声咒让时州闭了嘴,也躲开了他焦急的眼神,可是心里却更乱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慌张。
顾着给时州疗伤,待我回头时,那方,历寒已经将二殿阎王的一只手踩到了脚下,其他几位本来伤势不重的阎王,如今伤势也重了。
历寒慢悠悠地说:“我是先砍你双手还是挖你眼睛呢?”
“你杀孽太多会遭天谴的!”
只听一声闷哼,十里寒冰剑又直入了谁的心脏,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没曾想,这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