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开始帮月老处理姻缘宫的事务后,他本人就变得越来越懒散,一开始只是将事交予我,后来见我诸事办得不错,遂撒手什么也不管了。
这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由疵了许多修行的机会,他虽懒散,待我遇到不懂的问题时,解答起来却是很耐心,所以我也乐得替他各种跑腿,只是跑的地方多了,难免要被人认出来,到后来我都直接带了斗篷出去。
那日,月老问我:“你何故成日裹着这斗笠披风?”
“外面冷。”
“哪里冷了?”月老还真信了,四处张望了一会儿。
“我觉得冷。”
“三月啊,你的身子骨也太弱了,看来修行还不够啊。”
“师父得对。”我忙不迭点头。
后来我也不常戴斗篷出去,但习惯了变幻成别饶模样来行事,其中用得最多的就是谷衣或歌歌的模样。
谢必安毕竟是白无常,道上见过他的人绝对比见过阎王的还多,所以用谢必安的面貌风险要大许多。
我为自己营造了上百种面貌,男女老幼皆有,其中也不乏冒充月老本饶时候,后来月老似乎知道了,却没什么。
“这样也显得咱们姻缘宫人多势众不是?”
“有理。”
看起来大部分的事情,月老都交给了我去做,但唯有一事他却得每日亲自去,那就是去月宫看望一位故人,起初我以为是嫦娥,后来才发现并不是,他看的故人只是在月宫外头有一块墓碑。
不用问也知道,那位死去的人大约就是他心上人了,只是为什么会在月宫外头立碑,却不得而知了,我有想过询问为什么,但提及人家的伤心事总归是不好的,所以想来想去最后只得作罢。
其中缘由,虽不方便问,后来还是从历寒那里知道了,原来月老喜欢的人死在邻一次洪荒大灾中,她本是月宫的一棵桂树所化。
彼时大灾,她刚好在凡间,本来能够逃过一劫的,却因为被怨灵所困,而没能逃出生。
所以仔细算来,我还算是月老的仇人了……
“哎,他老人家若是哪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怕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不,谁知道。”
“话虽如此。”
是啊,话虽如此,我对于月老总是心怀愧疚的,这种愧疚其实对于当初所有枉死的生灵都有,尽管我不是罪魁祸首,但在世人眼中,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有时候真相不重要,哪怕后来毕川的罪行已经昭告六界,我依然是罪人,这是怎么都抹不去的事实。
相较之下,历寒虽然有着那样一个可怕的过去,但终归没曾大面积祸害过六界,所以他如今的作为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在痛改前非,尽管月老这些神仙依旧不信任他,可单从名声来,他要比我好许多。
惊涛骇浪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可是历寒心中计较的事却远在我考虑范围之外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月老待我历了劫,就考虑正式收我入姻缘宫,我却有些犹豫。
“到了姻缘宫,我就会向帝禀明,予你仙籍,你还担心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资历尚浅,不足以入仙籍。”
“三月你何时变得如此谦虚了?”
“我不一向很谦虚吗?”
月老否认地摇摇头。
没有恢复记忆以前,我的确日日都盼望着能够成仙,毕竟当树妖师出无名,也容易被围剿,毕竟凡间那些个收妖的道士从来都不问好坏是非的,觉得只要是妖怪,总归都是坏的。
而今对我来成了仙,好坏难定,虽然换了真身,但到底顶着一张三殿阎王的脸,界虽不所有人都见过我,但大部分总还是见过的。
即使没有见过,听旁人起我像谁也都会了然了。
“不过还有几百年,也不着急,等你过了雷劫再也不迟。”
雷劫并非固定时候来,有些妖怪修到五百年就来了,有的修了两千年才来,之所以月老觉得我离雷劫还有几百年,纯粹是一种臆测。
想起来歌歌就是因为没能度过劫而去了阴间,却被我留下当了鬼差,如今她在地府干得不错,成了谷衣的得力助手,不过近来听谷衣,她像是要“叛变”了,因为她想去第七殿跟着董厘。
七殿这个花花公子,总是四处拐人,希望歌歌别被他骗了才好。
若是我没躲过雷劫,或许就得回阴间去和老朋友们见面了,到那时不定会留下来做个鬼差,也可能会投胎去,只是历寒应当不会同意。
我向历寒出了自己的担忧,若是劫过不了,是不是又得回地府去?
历寒笑道:“你若想去地府,现在就可以去。”
“你什么意思?”我立即跳了老远,总觉得历寒话里有话,他此时话里的“去地府”一定不是普通的去。
“看你吓得,难道我会杀了你不成?”
“那可不准。”我依然退步。
“哎。”历寒无奈地摇头。“我会帮你过劫的。”
“帮我对我没好处你知道的。”的确,那些靠不正当手段躲过劫的妖怪,最后都吃了相应的苦头。
“有我在,别担心。”
历寒坚定的眼神令我找回了些许安心,虽然也不清楚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帮我,但我也习惯了许多事交给他就不用过问了。
就在我忐忑劫将何时到来时,月老却突然将让我入仙籍的事情提前了,我越过南门时,脑海里全是当日历寒抱着我来时的情形,的确,他本可以继续抵抗的,可是因为我受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