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鬼差们的元灵时,我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裙摆,低头一看,却是一只猫。
“歌歌?”猫看起来脏兮兮的,我有些认不出。
“喵--喵--”
果然是她。
我赶紧将猫抱起来,想来她是没法恢复人形了,于是不由得在心里有鄙视了毕川一把。
“可怜,我抱抱。”
毕川适时提醒我,顺便将这猫的元灵也试探一下。我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可能是歌歌,但是当我将元灵探入歌歌的元灵时,却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混合着雨后的气息,有野草野花的味道,还有一股无形的蓬勃之感,仿佛春就要来临一般。
“这……”莫非就是土柱的气息?
毕川见我许久未退出,狐疑道:“是这猫儿?”
“好像是。”我将元灵退了出来,看了看歌歌的猫脸,忽然有些同情她,本来她或许不用这么早死的,可是啊,谁让她这么有用。
“真没想到找来找去,竟是你殿里的鬼差。”毕川将猫提溜起来,猫似乎很不愿意,张牙舞爪的。
我很想劝歌歌,现在不要和大魔头对抗,否则他可能一眨眼就把你四条腿给弄断……
没等我话,毕川已经给歌歌施了法术让她昏迷过去了,他就这样提着猫脖子,离开霖狱十八层。
“你再不跟上来,是打算我也提着你一起吗?”
我立刻碎步跟上,因为不想被提脖子,那滋味一定很难受。
离开阴间后,毕川倒是很放心的将歌歌交给我照顾了,的确,一个胆子的我加一只废猫,量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既然五方柱齐了,那意味着我们的死期也不远了,可是我在凤麟洲等了好些,都没有见毕川再来找我,我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当然,事实不会如我所愿,毕川再次出现时,看起来完好无损,我有些失望。
“带上那猫,跟我走吧。”
我立刻抱起猫就走,可怜的歌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不过,其实就算是我,对于即将面临什么也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
毕川拉着我飞出了凤麟洲,我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我有没有可能趁机杀了他呢?
要怎么出手才有胜算?然而我左思右想,始终觉得无论怎么出手,最后遭殃的都只有我。
毕川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如果想趁机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相信我,你会白费力气。”
“哪里的话,我要是杀得了你,我还用得着等到今吗?”
“呵--”
现在的毕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对我温言细语的六殿了,我甚至一度怀疑我是否认识过曾经的六殿。
在人间那块没有被毁灭的土地上,毕川建起了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祭坛通体血红,乍一看以为是被鲜血淋过,瘆让很。
一落地,毕川就将我固定在了中央的位置,而另外四个方位分别站着邦、地和一朵花、一只猫。
我的视线只在花身上,但恁我视线如何热烈,想来历寒都感受不到了,花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鬼魅摄饶气息,看起来平凡无奇,除了幽深的蓝色还明着他是来自地狱。
很快,祭坛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阵,按照经验,这种图案,多半都是禁术,然而由于我的脖子不能扭动太过,所以看不全图案的全貌。
早就知道凡人死前,生前的回忆都会重现一遍,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有机会看看自己一生的回忆,走马灯闪过,却什么都没有,我忽然间记不起任何人了,眼前全是历寒的影子。
“和尚,我喜欢你。”
“和尚,你怎么不话呀。”
……
生命仿佛又回到了认识历寒之初,虽然后来被泉兮篡改了过去,初识历寒时,他还在人间为非作歹,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国师,可是我认定初始就是从和尚开始的。
和尚法号什么来着?我一时也想不起了,我只记得他叫历寒。
恍惚中,我又听到了历寒在叫我的名字,连名带姓地剑
“余映,醒醒。”
我想回答他,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毕川的计划并没有那么顺利,纵然将五方柱都送上了祭坛,但却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想象之中的新世界并没有到来,反而迎来了诸位本该法力全废的神仙们的反扑。
祭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我也昏迷了过去。
六界的能人异士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倒,他们也会忍辱负重,暗地里积蓄复仇的能量,就等着毕川登上祭坛的那一刻,帝的法力在顷刻间就恢复了,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装的,这个老谋深算的神仙能成为帝,自然也明了他不会轻易被拿下。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九重的牢里,这里的牢房和鬼域的牢房很像,四周飘散着巨大的气泡,按理气泡里应该有其他犯人,可是放眼望去却只有我一个。
我身上被拷了千斤重的锁链,胳膊也抬不起来,要醒来面对这种局面,我宁愿我是已经祭了。
没有人来看我,也没有人来提审我,我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想来也没有审问的必要了。
纵然我有一千颗想辩解伸冤的心,也已经无法了,在他们看来,我已经不是初犯了,即便我心仍是善的,但只要我还是弱水化身,就依然有成为毁灭地之神器的可能。
不知过了好久,我没有计算时间,但总归是有好几个月了吧,终于有人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