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未走几步,就听到那早已了然于心的问话。
“傅小姐,你可知我画的是何地?”
萧妍儿走在靠湖的一边,比傅司琼矮上半个头。萧妍儿与尹映梨同岁,如萧妍儿的身高才是普通孩子的身高,但是如今的尹映梨却几乎与她一般高了。
傅司琼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因为祁临城她并不熟悉。
萧妍儿看她摇头,也不在意她的回答,看着湖中的荷花,又接着道:“那画虽是即兴,但却是妍儿亲眼所见之景,不曾有半点虚景。”
萧妍儿看着湖中的荷花,视线有些飘远。
“祁临城外,城西有座山林,里面坐落着一雅筑,名‘竹梨小院’,时常有官家公子小姐前往游玩。不久前,我大病初愈,母亲便带我去竹梨小院散散心。”
傅司琼跟在身旁,静静地听着萧妍儿说的事,回想着莫不是就是那一天遇见梨儿的?可是她却未曾听说梨儿出过门,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但是尹胥晔的反应告诉她,那真的就是梨儿。
“那一日,我起的极早,天微亮,我见天气极好便和丫鬟四处转转。竹梨小院并不只是一座院子,而是有九座。”
“其中有一座院子是很特别的,没有人进去过。那座院子在湖的对面,而其余几座皆分布在湖的另一面与山林中。我来往那里不知多少次了,因看见从未见过湖对面的院子有人影。但是那一日却是第一次见到那湖边亭中站着个人,不禁绕着湖,从那竹林小道往里走去。”
萧妍儿想起那令她失神的画面不禁又失了言,又过了一会儿,她接着道:“隔着小道的竹子,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女子的身影,但是晨雾仍在,并不能看清容颜。”
“天渐渐亮了,我顺着小道往里面去,但是前面的路却被一道门挡住了去路,我只得站在门外往里面探。那时微微升起的太阳映着三分之一池子的荷花,顺着花往亭中看去,只是半边身影,那美如仙卷一般画面令我失神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了,好似乘着阳光消失了一般。那一刻,我都以为我是否是在做梦了,但是我确实看到了那身影,白色的身影。”
萧妍儿言语之中有着遗憾,收回的视线看向傅司琼,带着笑意。
“那,可曾有打听是哪家的小姐?”
“我立即让人去询问了,可那里的人说,那座院子并未没有人在。”
萧妍儿很失望,回去之后便立即画了这幅画,如今拿出来也有让人告知的缘由。
谁看到了都会赞赏她的画,但是却没有人认识画中之人。
但是看到这画出现不同反应的人却是有两人,那便是尹家大公子尹胥晔与同在尹家的傅司琼了,两人的举动令她不禁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由此,她不得不联想到那个从未谋面、如同谜一般的尹家大小姐尹映梨。
“那可有找到那位小姐?”傅司琼问道,心中已有所断然。
萧妍儿摇摇头,遂道:“若是傅小姐见到了这位小姐,请帮妍儿传句话,便说‘莹草萦雾,荷如火,清如泠泉,淡如水。若是相逢便如是,论相知,应相识。’”
竹梨小院中种植着一种名唤“莹草”的之物,此物夜中会吸引萤火虫栖息,是竹梨小院的一大特点。
清晨的莹草还萦绕着晨雾,池子里的荷花却如同火焰一般,那缥缈的身影啊,清冷如泠泠泉水,淡漠如清水一般。若是我与她相遇了啊,比起只是互相知晓,应当互相认识来往才是啊。
傅司琼一愣,而后笑着打趣道:“听起来如同男子示爱一般。”见萧妍儿笑而不语,她接着道,“司琼若是见到那画中女子定会转达萧小姐之意,只是,不知司琼是否会有如萧小姐般幸运能见到此人身影。”
萧妍儿笑着道:“那就有劳傅小姐了。”
傅司琼见此,心中不禁有些诧异,看来萧小姐认定她认识此人了。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肯定,怕也不会如此费心思。
画中之人,即便是不明说各自心中亦是明了了,只是都不戳破对方之意罢了。
见傅司琼明白了她的意思,正巧萧夫人的贴身侍女来寻萧妍儿过去,萧妍儿便随她一起走了。
待萧妍儿走后,傅司琼便转身往亭中走去,却看见齐嫣然正与靳陌乾两人往园外走去。
她轻提裙摆小步快走,再抬头之时,对上了齐嫣然那带着胜利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讥讽与嘲弄的笑脸,而她身边是与她一道逐渐走远的靳陌乾。
傅司琼见此,心中怒火不禁燃烧了起来欲烧欲旺。
她刚穿过那亭子时,尹胥晔喊了她一声,喊停了她,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她连忙摇摇头,很着急的提着裙摆跟了上去,而她的侍女云舒亦是跟在后面。
两人急急跑了出去,一直往前追着,在不远处,堪堪看见齐嫣然裙摆的一角拐了个弯便不见了。
傅司琼跑得有些喘,停在了裙摆消失的拐角处,却发现有三条路,不知道往哪边走,她气得蹲在了地上不起来了,眼眶中润湿了起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若是老夫人和二夫人知道我们乱跑的话,肯定会被责骂的。”
与傅司琼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云舒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四处张望着,生怕遇到什么人,担忧的说道。
傅司琼看着没有人来往的路,又想起来齐嫣然那挑衅的眼神,颇有不甘,但是却想起来这里是别人府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