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宪暗自佩服陆黎,年幼之人却有成熟之见,同蜀中新将不同的是,陆黎有着过于成熟的外交头脑。
二十一世纪,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恒至上的利益。
封建王朝,国与国之间同样没有绝对的联盟,只有一个共同的野心——一统天下!!
也许昨日两国使臣仍在叙述着多年来的深厚情谊,但明日可能两国便兵峰相见!
“陆将军,不瞒你说,近几日,吴军的确不太安分,据我方哨骑探得,公安城的吴军并没有往江陵调动的迹象,反倒是往夷陵而来,昨日为止,夷陵山脉上已凭空而起十五座吴军营寨,我料其总兵力不下于七万。”罗宪别过头,凝视着平铺在案牍上的一副荆州地图而叹道。
陆黎连忙凑到了罗宪的身边,指了指地图上的秭归,提醒道:“上将军定要防范哪,吴军数年不动兵,一旦动兵,定是要兵戈相见,而秭归是夷陵山脉中的咽喉要地,吴军必定重军把守。”
罗宪瞥视了陆黎一眼,猝然笑道:“陆黎哪,我可直言不讳地告诉你,当我听闻有一位年幼的安国将军要进驻永安之时,我本对你心存芥蒂,思你定然是找了门路来攀升官位,谋取了安国将军的官位,本想刁难于你,不曾想你...”
“禀上将军,末将时常认为自己资历尚浅,不足以担此任。”陆黎抱拳而谦逊道。
罗宪摇摇手,道:“非也,经你一番阔论,我已经知晓,伯约所荐之人果真名不虚传,哈哈,今后在我帐下,可不比待在汉中容易啊,你看看这荆益交汇,时时可能发生一场吞吐天地的大战!”
“上将军过奖了。”
“你此行带了多少人马?”
“约三千。”
“那可不行,堂堂安国将军,还未我军前先锋领军之多,我且点兵一万,付之于你,永安城东安有一处沿江军用要塞,里面设施齐全,虽是小了些,却可容兵四万,又扼住了长江流向,我想使你去镇守,你意下如何?”罗宪十分亲和地问道。
陆黎顿时虎躯一颤,站直了身躯,闪着泪光激昂道:“多谢上将军!”
罗宪微微笑了笑,拍了拍陆黎的后背,叹道:“川地本就人烟稀少,年年征战,各地守军锐减,如今,我巴东片区也只剩五万军队了,你提领着一万军队,要明白自己的分量,一句话,给我扼守住长江!如若开战,切勿顾及永安,长江,我便交给你了。”
陆黎万分感激地看着罗宪,深深地点了点头,道:“末将定不负上将军期望。”
简单交代一番,罗宪由于事务繁琐,遂遣李江领陆黎自营中点兵,并领着陆黎换防临江寨。
在夕阳的照耀下,陆黎领着一万三千兵丁,迈上了前往临江寨的路程。
此寨乃是新建之寨,不论是寨楼,寨壁,寨门皆是结实的巨木所构建,崭新而悦目。
“嘿嘿,这个军寨,看着倒是不错!”大大咧咧的陈记粗道,“可不枉我等几番波折啊。”
“是啊是啊,真不知道这上将军是怎么想的,先令咱们进驻城中,眨眼功夫竟然调到这等地方来了...”宁启叹道。
陆黎深知,罗宪做了两手准备,如若罗宪面前的是一个可造的将才,那么罗宪一定会予以重任,但如果是个贪图功名的小人,自然留在城中,加以看管,以做后备役。
但在陆黎心中挥之不去的依然是罗宪那话中有话的吩咐。
尽管罗宪言论时带着笑容,如打趣一般,但实则每一个字都是在告诉陆黎,要提高警觉,仿佛在罗宪的心中,明天,就会有一场响彻世界的大战。
罗宪很慷慨,整个巴东战备军不过五万而已,肩负着防卫东吴的重任,在这等情况下,罗宪竟然拨出一万军力以填充自己,陆黎心中甚为感动,暗道:“就算是收买人心,这也比摔孩子要实惠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个杂号将军了,要放在开国之时,起码也是和赵云平起平坐的人物,统军过万,应当不是什么问题,当然....国力实在是今非昔比。
在李江的引领下,万余将士有序入寨,随后,李江告别了陆黎,并声称,每月月初会将粮草辎重送抵营中。
陆黎道谢,二人分别。
晚间,临江寨燃起火把,各处皆布置人手,不仅如此,陆黎广散哨骑,最远的深入夷陵山脉。
天明,陆黎亲自带领军士出城查探。
一连五日,陆黎已经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方圆百里,经常会闹出一个笑话,便是陆黎军的哨骑,时常会出入永安城以借道查探...
这一动作传到了罗宪府邸,当诸将都觉得陆黎图谋不轨的时候,罗宪一人哈哈大笑,为陆黎平反,并扬言这是他所吩咐。
自然,一万军士的补充使得陆黎底气十足,元气满满,锐气迸发之间,仍需调教,练兵的任务也就交到了宁启和陈记二人手中。
至二月十二日,陆黎已基本明白了整个巴东的形式,陈,宁二人的练兵也小有成就,军寨中各事皆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十二日午间,陆黎正于帐中拜读孙子兵法,却突然听见帐外一阵欢喜之声,心中生疑,不曾想下一秒两个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面前二人,一人乃是王睿,一人乃是魏苘,一人持枪,一人持戟,威风满面。
一时激动的陆黎慌忙迎了上去,见了二人,说不出话来,不住地招摇着无处安放的双手,满脸煞红。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