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九尺驿道边的买卖有时候确实也不错,不过要是遇见了杜家人与皂衣差役,要白干好些天。
当然了,相比之下,宁愿遇见皂衣差役,也不愿意遇见杜家人。
可是,又身在孟婆郡中,只得: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世事如此,世道如此,做一点小买卖,人微言轻,又能奈天何!
一众皂衣差役早已喝得半醉,言语之间除了气愤,更是不平。
“吴大人,吴大人,兄弟几个跟了你这么一些年,真为你不值!”
“是啊,那杜雷仕算一个什么东西,不但是结巴,还是外郡人,在郡里耀武扬威,根本没把咱们这一些土生土长的孟婆郡人放眼里!”
“哎,还不是太守公子张义在其后撑腰。要是没有太守公子张义在其后撑腰,借五斗米道的话说来,早晚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吴大人,咱们可得担心。太守大人又那么溺爱张义,上一次丢了那么多蒲葵扇,太守大人把火全发在跟风者身上了。要是有一日,杜家人取代了咱们,不敢想!”
“是啊,是啊,是啊!吴大人,得想一个法子。咱们好歹是官府中人,杜家人,他们算什么东西?”
“咱们要是被杜家人取代了,可吴大人你要是被杜雷仕取代了,我等丢不起这一个脸,丢不起啊!”
“是啊,吴大人,先别喝了!”
“……”
自古以来,酒后吐真言。
一众皂衣差役半醉半醒之言,却也真的都是肺腑之言。
要是手中的差事都弄丢了,家中妻儿老小又该怎么办?
要是丢了差事就会没钱;没钱,就等于没饭吃;没饭吃,自然就会饿;饿久了,那会死人的!
吴明又一盏五石散兑酒下肚,悠悠道:“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好酒,好酒,好酒,……”
“来,来,满上,满上,都满上!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
吴明杯盏一扬,旋即又“刷刷、刷刷”的满上了一盏五石散兑酒,先远望了一回如练的九尺驿道,抬头遥看明月之际,紧接着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好酒。兄弟们,五石散兑酒可都是好酒!之前,那是我的错,那都是我的错啊!……”
“只要喝了这五石散兑酒,一切如烟如梦,万般皆由己。五石散兑酒,好喝,好喝,好喝啊!……”
“来,来,来,举杯!谁不举杯,就是不给我吴明的面子,要还是兄弟的,就一饮而尽!……”
“……”
一众皂衣差役只得举杯。
吴明趁着七分的醉意,三分的明白,紧接着张弛双手又道:“来,来,来。咱们兄弟一场,可不能输了气势,一起喝,也一起念,……”
“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好酒,好酒,好酒啊!……”
“干!……”
“干了它!……”
“喝完了这一盏,还有另一盏;喝完了另一盏,还有三盏,……”
咕噜、咕噜、咕噜,……
吴明见势一时满意至极,虽然知道皂衣差役心生不满,有时候良苦用心,是不能与人言明的!
况且,张家打压过了费家,下一家很可能就是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