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静言毕,游离着双眼,也算是试探一番,毕竟从今往后要共进退,又怎能少得了信任呢?
曹小强不得不缩回了右手,又与陈旭嫦回了一个游离的眼神,陈旭嫦一时确实不知如何是好。
陈静接过话茬子道:“我等信得过陆道长。兴许陆道长还需与家人交代一番。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与家人说清楚,也好让家人少担忧一分,合情合理!”
陈静自是心知肚明,如今与东山郡顶上三道都交过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五斗米道寻来生事。
兴许,陆修静确实也该回去与陆家人通一次口风了。
陆修静借坡下驴,仰头一通轻笑道:“纯依香儿女侠,真是心善若白莲,一念是善。贫道信你,贫道信你,贫道信你啊!……贫道也信诸位大侠,那就佛笑楼见,……”
陆修静旋即折扇一扬,左手“上善若水”,右手“道法自然”,之后转身往人烟稀少的羊肠小道行去。
陈旭嫦见陆修静走远,缓缓又道:“这一个陆道长,看来是心眼贼多。当初葛道长之言,真如盆中抓鱼、圈中逮羊,看得明明白白啊!”
陈静纠正道:“交人不疑,疑人不交。你若一疑,人心尽失。九死一生、无怨无悔,万不可忘了!”
陈旭嫦自觉理亏,径直长舒了一口气息,悠悠道:“但愿烟波平,江湖得余生。驾,驾,驾,……”
一闪玄色身影率先往九尺驿道上奔去,陈旭嫦又多看了一眼拣养之娘的坟头,把心一横,往东山郡郡城中快马奔了回去。
四人策马奔腾,没跑多远的路程,在九尺驿道路转之际,斜地里奔来了无数惊慌逃难的乡民。
“吁吁、吁吁,……”
高头大白马止蹄,紧接着骤起一阵猛烈的撕裂声,前腿抬高六尺有余,轰然落地之后,荡起一绺又一绺尘埃如孟婆江波上的涟漪。
一众越女剑自是大吃一惊,陈旭嫦越女剑鞍前一旋,急忙止住了一个乡民,急切问道:“大白天的如此惊慌,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一些逃难的乡民也认得越女剑,径直缓缓停下了步子,一时惊魂未定,就似拣了一条命回来。
“诸位大侠,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司马大王’与郡城中非司马一姓的大户干起来了,……”
“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司马大王’就领着府军,挨家挨户的杀人,一言不合就杀人。咱们这一些下九流的穷人,虽然不入‘司马大王’的眼睛,是非之地待着提心吊胆!……”
“郡城中的大户,为报父兄妻儿之仇,不得不起身反抗,郡城中已经血流成河了。作孽啊,……”
“……”
陈静为之一怔,细细想来,这个“司马大王”司马让确实不简单!
算计一环扣一环,调虎离山又借刀杀人,瞒天过海之计,还把东山郡中所有人玩弄于股掌。
除司马让一人之下,无一不是棋子。既然是棋子,攻、杀、谋、弃,一个不落下。
“山雨正急!走,咱们得准备会一会司马让了,……”
陈静疾呼之间,逃难的乡民松了一口气,径直让开了大道,齐声招呼道:“诸位大侠,万分小心,要万分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