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伯言毕,安排四人靠近西边天井的屋子便提着灯笼离去。
咕嘎、咕嘎,……
正当四人推门而入之际,陈静再一次叮嘱道“虽然‘司马大王’暂时无害人之心,还需小心为上!”
余等三人自是点头不语。
陈静紧接着顺势踏入屋子,只见数盏烛台跳跃,四周通明如昼,一应器物极其陈设看着也还清爽。
一番镇定的收拾之后,越女剑在侧、不离右手一尺之地,紧接着和衣而卧,便缓缓的闭眼歇息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又一阵长啸的风声哀嚎着吹过镂空窗台,这一种凄凉的风声凉人后脊梁骨。
陈静极其警觉的睁开双眼,旋即坐起身来,正当沉思之间,又听见一声急过一声极其低沉的抽泣。
陈静极速戴好面纱斗笠,不得不靠近镂空窗台,往外左右张望之间,又见阁楼楼道上确实没有一个大活人,旋即轻轻的推门而出。
旋即,一式“移形换影”贴近阁楼上的一根三尺立柱,警觉的往阁楼天井中小心翼翼探望下去。
在天井东边的角落里,一绺又一绺青烟袅袅直上,燃烧着一大把又一大把纸钱,以及各种香烛,……
陈静顿生蹊跷,紧接着缓缓抬头瞅见天井上空朦胧的天色,月影偏西、星光暗淡,夜已过半了。
背靠着熊熊火光的是一个毕恭毕敬跪地、锦绣华衫的胖子,初眼看来,身形体态极似宋定伯。
陈静旋即又一式接着一式“移形换影”,极速贴身于东边的一根三尺立柱,再一次小心翼翼探望下去。
此人还真就是宋定伯!
看方才还一副慈颜常笑的大度之态,如今却低沉哭泣着就快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大怨妇!
一时确实难以置信!
莫非,像宋定伯这样的心宽体胖之人,也都是二面人?一面要示人于千好万好,一面却又要躲在角落独自悲伤而心碎于无痕?
只是,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天井上香燃烛台,实在有一些渗人。
毕竟,要是祭祀堂中先祖,又为何在天井一角?要是祭祀山神土地之类,又何须夜半鬼鬼祟祟?
突然,从天井上方凌空而下了一阵呼啸的冷风。冷风阴森而又夹杂着一绺乌黑之气,极其渗人!
紧接着,从这一阵呼啸的冷风中传来了一阵惊悚的声音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陈静心中一怔,世间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一时没想到会看见这般奇葩之事,一时也没想到慈颜常笑的宋定伯也会做亏心事!
宋定伯又一大把纸钱入火,又一绺猛烈的火光直冲上了九尺高的青烟,旋即又一通重重磕头!
咚、咚、咚,……
宋定伯完全没把脑袋当成自家的脑袋,貌似只把青石地砖当成是一块又一块热豆腐,或者面团!
重重磕头之间,又一通低沉的哀怨道“大仙,大仙,是老儿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误卖了你!这么多年来,老儿每一个月都按你说的,把赎罪钱放在你指定的地方去了!”
“这么多年来,老儿挣的金山、银山,都够你塑一座十丈金身。老儿是越来越老了,也怕没有多少时日了,大仙,你就放过老儿吧!”
“大仙,大仙,大仙啊!老儿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儿罪过,罪过,实在是天大的罪过啊,……”
宋定伯说道之间,再一次重重的磕头,看如今这一番阵势,就是磕头磕得脑浆迸裂也在所不惜。
就在方才的阴冷空气中,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宋定伯惊惶失措的抬头之间,急切又道“大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老儿拼命挣钱赎罪,但求再见大仙尊容,死而无憾!”
又一阵阴冷的风声之后,熟悉的声音又道“本大仙要让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拼命挣钱来还债,直到白马长角、石头开花,太阳从西边出来、月亮从东边落下,……”
宋定伯一时心气尽丧,像一团失魂落魄的赘肉斜瘫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此,老儿还不如死了算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本大仙奉劝你乖乖挣钱还债,每一个月要把赎罪钱送到该去的地方!否则,本大仙会让你生不如死,……”
“……”
陈静一时疑惑至极,这事越来越蹊跷,这明摆着就是暗地里的敲诈勒索,比白天大路上拦路抢劫的盗贼更为可恶,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凡以仙圣之名,暗地里行讹诈之实,来头必不简单。
陈静越女剑一斜,凌空而下像极了一朵白莲花,极速立于宋定伯一侧,轻声说道“这一定是假的大仙,就是骗子,江湖中的神棍!”
宋定伯一时万分惊讶,急切又道“女侠,老儿不是让你早一些入睡,鸡鸣之前少出门,怎么不听老儿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女侠,万万不能顶撞了大仙!”
陈静旋即眉头深锁,接着轻声道“宋掌柜,吃亏的是你,一直吃哑巴亏的还是你!要它真是大仙,在下把地上青砖当馒头吃咯!”
宋定伯急切又与天井上空一阵猛烈如雨的磕头,急切道“大仙勿怪,大仙勿怪,大仙勿要责怪。这一个女侠是佛笑楼中的客人!大仙勿怪,老儿有罪,老儿有罪,……”
宋定伯说道之间,又急切弯腰捉紧陈静脚下的白袍道“陈女侠,你万万不可顶撞了大仙,它真的就是大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