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一色青砖、朱柱、镂空飞梁与琉璃亭台隐约可见。
太守府府门前一方空地,方圆数百步,真是打斗的上好之地。
只是天色尚早,太守府前的军士又或是皂衣差役也未见人影。
瓜田中二钩镰刀一扬,旋即拖于身后,匆匆步到府门前,张口一通杀猪似的嚎叫道:“姓杜的猪,赶快出来受死了!燕人瓜田中二在此,谁敢出来与老子决一死战!”
其声划破长空,其势荡开了太守府府门前的一排绿树上的薄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出,一群明光铠的军士腰刀出鞘,睡眼惺忪的涌了过来,一看瓜田中二的这一把钩镰刀,又退回到府门内。
紧接着,又奔出了一群皂衣差役,一个个神色慌张的拔出了腰刀,旋即又神色慌张的退入府内。
一只又一只脑袋,就似一个从未迈出大门的孩童,先是盯住钩镰刀,最后目光都落在越女剑上。
“要死啊,这大清早的,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挑衅到太守府了,活腻了!不要命,那就一刀劈了他!”
话音刚落,从太守府府门右侧闪出了杜康。杜康还挂着白布带,寿帽上插着一朵新鲜的喇叭花。
看来,杜康伤势未愈。
杜康昂首挺胸,轻飘飘一言,悠悠又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解忧……唯……有……”
目光环视之后,又落在了陈静手中越女剑上,一时伫立如枯木。
眼前之景,多少也让杜康生出了许多意外。一者,夏侯玄德与瓜田中二所为,没看明白;二者,就只有陈静一人,确实匪夷所思。
瓜田中二钩镰刀一直,旋即重重落地一斩,骤起绺飞沙走石,厉声大喝又道:“燕人瓜田中二在此,谁敢出来与老子决一死战!”
探出脑袋的明光铠军士与皂衣差役,被划破长空的这一声大喝,就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无情的揉捏心脏,一股脑儿又嘎巴脆一惊,心神一慌一颤之间,身子极速往后一跳,各自手中腰刀“哐当”落地。
杜康极速闪过一绺尴尬,径直指住瓜田中二一通轻笑道:“燕人?燕人?你这是要笑死本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知燕人张飞是怎么死的?那货被人割了脑袋!”
瓜田中二一时恼怒,旋即钩镰刀一扬又一正,厉声大骂道:“埋汰旮旯,大清早的居然敢嘲笑老子,老子一刀下去让你笑不出声,……”
杜康自持身在太守府前,仰头又一通轻笑道:“这一个世道,本就是你笑一笑我,我笑一笑你。本官笑你,你又能拿本官怎么着?”
“哈哈,哈哈,哈哈!燕人,燕人,笑死本官了!……”
说时迟那时快,瓜田中二一闪身影而过,钩镰刀手起刀落,连肩劈下了杜康,厉声大骂道:“老子要是一刀劈不死你,就不姓瓜,不,就不姓瓜田,……”
昙花骤然一现,落地就是一大片怒放的海棠花枝。
杜康连肩落地,双颊骤起怪异的狰狞,旋即支支吾吾又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哈哈,哈哈,笑死……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