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道友,摆剑阵!”
杨恩脱口大喝之际,眉舒眼笑之间满满都是暖风花海抚面尽得游人意兴盎然的自信。这一种自信恰似瓮中捉大鳖、浅塘捕肥鱼、竹笼抓飞鸟,幽嫣谷夜色中一个又一个急促的步子那是越见空灵又悚耳,一声声入脑更是神清气爽。
杨恩斜持长剑急步“蹬蹬蹬”的奔向陈旭嫦之际,三十六个白莲社弟子旋即变换了一次阵型。三十六个白莲社弟子顿时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阵,每一个方阵九人之间留出一条三尺宽的通道。
杨恩在方阵居中总领,每一个方阵中的九人可以变化出四三二、三三三、二三四的阵型。白莲社自结社之日便游离于官府之外,先有神出鬼没的刘文之与释远,后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右护法,更有白莲社诸多护社剑阵。这一个剑阵就是白莲社护社剑阵之一,白莲社弟子都称之为:无敌天罡阵。
陈旭嫦与刘文之师徒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多年来的新仇与旧恨就似盏中灯芯与案上烛台、江中清波与溪口涟漪、无尽长空与皎皓明月,这么多年来的剪不断理还乱,对护社剑阵那是最熟悉不过了。
陈旭嫦熟悉白莲社就好似一个垂垂老矣的太婆,一天一天像看大了孙子那般完全没有一丝的刻意掩饰。虽然这一个孙子自始至终都是满满的敌意,但要不是陈旭嫦当初一念是善,早就呜呼哀哉了。
陈旭嫦自然知道每一个剑阵中变幻莫测的危与安、险与夷,虽然此剑阵叫“无敌天罡阵”,但要说无敌那是根本不可能无敌的!倘若“无敌天罡阵”真的无敌,那就不会有幽嫣谷墨家的存在了。
这么多年来,陈旭嫦在幽嫣谷中也时常琢磨、摆弄白莲社的所有护社剑阵,寻思用一种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去破阵,毕竟大道至简。
当然,陈旭嫦也摸索出了一些简单的破阵之法。如今正得其时,又恰逢临阵之际,大可检验一次破阵之法是否可行。
陈旭嫦思索已定,一身玄色行头仗了六尺玄色木漆拐杖,在夜色与火光中更似煞神现身。一个个稳重而踏实的步子,如风煞灭了一堆堆火光,飘逸化为了一绺绺或轻或重、或浓或淡的尘烟。
陈旭嫦的脚步与杨恩“无敌天罡阵”逼近之际,一时又扭头更似回眸一笑百媚生,与陈小英呼唤道:“小英子,你且看好了!为娘教你如何破了白莲社的护社剑阵。……”
“……”
陈小英入耳,越女剑在白莲社弟子与腰刀步卒之间且战且与陈静靠拢,直到两个人背靠了背。
“娘,姥姥一个人就能破阵?咱们不去助一臂之力?……”
陈静脱口而出之际,手中越女剑剑气逼退白莲社弟子与腰刀步卒在了十步之外,不敢再次靠前!
“静静,可别小看你姥姥了。你姥姥当年可是上一辈幽嫣谷墨家七弟子,还是功夫最顶牛的!”
“娘,那为什么姥姥说你是这一辈幽嫣谷墨家弟子中最菜的呢?”
“静静,可能为娘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了。所以,……”
“……”
陈小英还想找一个唯美的理由来敷衍陈静之际,陈静只吐了一回舌头,又在夜色中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若有所思般的幽幽说道:“娘,静静都知道了。可能没有父母的孩子都比较菜吧!……”
“嘤嘤嘤,嘤嘤嘤。静静言之有理。静静这话为娘最爱听了!……”
“……”
就在陈小英与陈静三言两语之际,白莲社弟子与腰刀步卒好似寻着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破绽”,径直又是长剑横飞、腰刀相向。
“嗷嗷,嗷嗷,……”
“哎呀,哎呀喂,……”
又是一道一道的剑气,白莲社弟子与腰刀步卒哀怨之声骤起。
陈旭嫦六尺玄色木漆拐杖横于胸前,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玄色身影,摇身一晃就入了“无敌天罡阵”的入口过道处。
杨恩也是第一次操练白莲社的剑阵,以为”无敌天罡阵”那一定就是无敌的了。径直春风得意马蹄疾似的大喝一声道:“诸多道友,以阵御敌!杀了这一个死老妖婆!……”
“死老妖婆,老子今夜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
杨恩的大骂只换来陈旭嫦一个轻蔑的眼神,这一个眼神似山中清风那般轻轻而上浮、似万千鱼眼那般目不转睛而怒目;这一个眼神更似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还似谈笑之间强撸灰飞烟灭。
陈旭嫦心中那是一阵淡淡的苦笑,正如当今天底下的儒生所说:满壶水来全不响,半壶水来响叮当。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莲社弟子杨恩,那确实就该死!
陈旭嫦自然还知道:生逢乱世天道宁沦,普度众生只有一法可行:天志。
陈旭嫦六尺玄色木漆拐杖似玄铁长矛如乌金镰枪,旋即在头顶旋转两圈半之后往“无敌天罡阵”中碎步攻杀了进去。
“白莲社的小杂毛,看老身如何摧枯拉朽的破了剑阵!……”
杨恩见陈旭嫦毫不犹豫入了“无敌天罡阵”,四尺长剑头顶一挥,又大呼一声“变阵”,四方阵型旋即变为了三三三的阵型,一时收缩围成了一个三层长剑与人墙的大圈。
白莲社弟子三层长剑从上中下攻杀陈旭嫦时,又一边从右而左如风旋转了起来。如此,即使剑阵中有一两个人受伤也能在快速之间攻杀入阵者绝无还手之力。
陈旭嫦老早就熟悉了“无敌天罡阵”中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