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缘斋内一应食客一连受了两次不小的惊吓,如今一时平静了下来,各自上前结账纷纷离去,生怕再一次遇见是非且惹祸上身。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吃着酒肉、喝着五石散兑酒惹怒张家人。惹不起,必定还躲得起。
都说:公道自在人心,但是孟婆郡张家人一手遮天,公道也只有默默的隐藏在非张家人心之中。
眼下,陈静越女剑出手为孟婆郡非张姓人出了一口恶气,自然也不能让陈静在郡城卖蒲葵扇难堪。
自古以来:有卖必有买。这做买卖的事,天经地义,客缘斋中离去的食客皆以为一把蒲葵扇仅仅只是少喝几盏五石散兑酒而已。
虽然张义说府库有几大马车蒲葵扇,但是孟婆郡中非张姓大户人家也不少,蒲葵扇自是小事一桩。
半老小徐娘也不加阻挡,客缘斋内已经乱成了一团糟,正好提前打烊收拾一回,客缘斋外方才一通打斗的坑道还得赶紧填土回去。
陈静越女剑极速入鞘,一边长叹了一口气息,人情冷暖如鸟兽散大抵如此,也不多言一字半句。
半老小徐娘旋即叉腰一声大喝道:“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来活了,也都通通出来!谁要是慢人一步,老娘罚他三天没饭吃。……”
半老小徐娘话音刚落,从四方极速闪进来一色短打小衣的汉子,虽然陈静也都一一见过,但是眼下各自面色确实有一些难堪,毕竟眼下这一些活路,算是“飞来横活”。
半老小徐娘没有半点含糊,被张义差人砸了店,眼下还得打扫干净,明日一早才能正常迎客,至于张义赔钱之事,还得从长计议,赔就得、不赔又能奈何?有道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旋即又厉声说道:“客人,眼下也都走光了,正好干活!老娘要点将了!”
“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你们三去把客缘斋外大街上的坑填好了!此坑要是不填,客缘斋门前就坑人,谁还愿意来客缘斋啊?”
“店小二,先把这一些破碎之物扫一扫,该扔的扔,该烧的烧,该换走的换走,不能让明日的客人看见今夜的这一番破败之相!”
“……”
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一时掩面窃喜,独独店小二一番极其不乐意的说道:“掌柜的,你好偏心,客缘斋外三个人,客缘斋内就我一个人?不公,不公,不公啊!”
半老小徐娘白了一眼店小二,之后又环视了一回众人,轻飘飘又道:“不公?不是还有老娘我吗?对了,还有陈女侠,纯依香儿女侠!”
“你看客缘斋外三人,客缘斋内三人,正好,正好,真正刚好!”
“……”
店小二一时无可辩驳,径直满意的低下了脑袋,之后眉开眼笑又道:“客缘斋一家人,还是咱们掌柜的心疼咱们,菩萨心肠啊!”
半老小徐娘兰花指一扬,裙摆又一旋,轻声说道:“是吗?真是这样的吗?老娘我的菩萨心肠可是得先看着你们干活,谁要是敢偷懒一时半会,还罚三天不许吃饭!”
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又一阵窃笑,店小二胳膊也不敢与大腿拧巴,径直又不得不认命。
半老小徐娘旋即又道:“都还愣住干什么?干活,难道还要老娘一一示范一回?你们吃饭的时候,老娘可没有先吃一口,然后再让你们吃吧?可不能得寸进尺,要有敬畏之心,可不能学张义那兔崽子!”
店小二、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一时全部半弓着身子,紧接着同声念叨道:“都说客缘斋掌柜好,一日两餐都管饱;都说客缘斋掌柜善,遇事从来底到帮;都说客缘斋掌柜美,是人都想图一醉,……”
半老小徐娘半嗔半怒之间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又瞥了一眼,兰花指一扬,极速打断了话茬子,轻声又道:“你们一个个的,尽听食客一通瞎说瞎编排。要不是老娘当初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也能有今日?虽然都是客缘斋中一家人,可得存感激之心、敬畏之心。斗米恩、担米仇。谁要是敢生出了这样一个心思来,老娘保准不先打死了他!”
店小二、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一时面色镇定,旋即又相视一笑,齐声又道:“掌柜的,笑一笑,十年少!掌柜的永远十八岁!”
半老小徐娘旋即兰花指一扬,一时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正当要开口说道说道之际,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一同往客缘斋外闪去;店小二身子一斜,抹布一挥,径直奔去了角落处的一方桌台上。
半老小徐娘先是“噗嗤”一笑,径直又对陈静悠悠说道:“你看,这都是老娘我把他们平时惯的!哎,这人啊,人啊,人,……”
陈静极速放下了越女剑,一时挽起了袖子,一边又道:“掌柜的真是好兴致,高,实在高人呐!”
半老小徐娘嫣然一笑,径直从身边的桌台开始收拾,这一方又一方被砸损了的桌台,只有搬去后堂当柴烧了;地上的碎盏、碎碟、碎碗之类,只有扫出去填坑了。
店小二一时倒也麻利,待扫了一大堆渣滓在客缘斋门口之际,又与客缘斋外的店小三、店小四、店小五一通无关紧要之话。
陈静趁着与半老小徐娘安排桌台之际,轻声追问道:“掌柜的,张义前番说太守府库有几大马车蒲葵扇,听起来太玄乎。按理说来,太守府库内当是放金放银放粮之地,怎么会有蒲葵扇?奇葩至极啊!”
半老小徐娘长叹了一声,摇头摆手轻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