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县衙差役像是在狂奔的江流中如逆水行舟,在人群中却又如退潮一般后退了数十步,就刚才隐藏的那数十个白莲社的俗家弟子一吱声,在人群中又是一阵混乱的涌动,拳头、胳膊、飞腿如雨点。
如果等这三个县衙差役近身到张锋六尺银色长枪的时候,白莲社的俗家弟子怕是早就被六尺银色长枪戳了十个窟窿、百个窟窿了!
“张员外,万万使不得啊!……”
这一声急促的呼喊声,不是别人,正是县衙差役头领李声速!
就在李声速向张锋大呼之际,左手刀鞘如流星一闪而逝,如飞火流星斜射去了张锋六尺银色长枪的枪头,右手反手倒提了映了寒光的腰刀,极速又三个侧身翻一个凌空翻,一脚猛烈踢开了白莲社的俗家弟子,腰刀向上的刀锋已经接上了六尺银色长枪的枪尖!
当!
李声速好快的身形步法,人如其名,右手腰刀确实如声速!
此刻,李声速半蹲了身子,一袭大氅如横腰拦断的瀑布,左手掌向上而外,右手腰刀在右肩反手又一抬,张锋的六尺银白色长枪一阵虚晃刺了一个空!
张锋失手,怒气冲冲的责问李声速道:“李捕头,方才还夸奖你料事如神,如今这是为何?……”
李声速,手中腰刀用力抵住了张锋枪身上的百钧之力,装作若无其事的缓缓解释道:“张员外,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张员外,倘若今天你在光头化日之下刺死了这一个白莲社的俗家弟子,于公于私都不利啊,……”
“张员外,你要好生想一想:于公而言,你在卑职眼边杀人,卑职岂能不管?于私而言,张员外是快意恩仇了,却刚好落入了太守公子杨恩的圈套之中!……”
“张员外啦,于公于私,这一枪都是不能下去的!张员外啦,要三思,三思又三思啊,……”
“张员外,张员外啦,须知:两权相害取其轻啊,……”
“……”
李声速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入了张锋的脑海深处数百尺。
张锋,如风吹花落一般的后脊椎骨突然一阵凉凉。
就在张锋刚才赶来东皇殿的时候,李声速还几次三番的说过,白莲社弟子一定会借天灾闹事以壮大白莲社声势,最后让更多的乡民“上香拜社”!
就在张锋犹豫之际,缓缓收回了李声速腰刀上的力量之时,“朱儿”刀下的白莲社俗家弟子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大骂道:“张锋张疯子,空有一身武力,不是男人!……”
“……”
白莲社的俗家弟子这一阵更为歹毒的谩骂,无非就是让张锋再一次怒火攻心、让张锋再一次出手!
啪!
李声速旋即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白莲社俗家弟子的脸上,白莲社俗家弟子两眼冒了金星,一时控制不住从鼻孔喷涌出了两股热烈的血柱,射去了地上像两朵梅花!
“埋汰旮旯,想死也不是现在这一个时候吧?……”
李声速并未张嘴,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入了跟前白莲社俗家弟子的双耳。
就在这一个时候,张锋怒火冲天的六尺银白色长枪刺向白莲社俗家弟子咽喉时,在乡民中又传出来了隐藏的数个白莲社俗家弟子的呼喊声道:”县衙差役打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