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脸疲惫、浑身甲胄血迹斑斑的钱广,步履蹒跚的来到陈斌面前。
钱广站定后,一下子又趴在陈斌脚下,语气沉痛的哭诉道:“二将军啊!罪臣终于见到您了,丹徒打得太惨烈了。小将的五千军兵啊!一下子就就被敌人熏死两千多。后来,后来罪臣奋死突围,又倒下了千余兄弟,才最终逃离敌人的包围。二将军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刚才又有数十个兄弟好像疯了。呜呜呜!”
钱广边说边哭,还在边抹眼泪,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很是惨不忍睹!
钱广的表演,边上的护卫和将军们看得不忍直视,陈斌却没有这种感觉。陈斌只感觉厌烦和烦躁,于是冷冷的说道:“停下!像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是带兵五千的将军,将军的样儿呢?也别废话了,快点说,到底四弟是怎么败的?详细说!”
钱广此时只能赶紧收声,努力表现出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委委屈屈的把陈昶战败的经过缓缓道来。“那是今天上午巳时的时候,丹徒城外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来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将。……”
一直到陈昶被围,钱广说的全是实情,没有参入一点假话,也没必要参假话。连他多次提醒陈昶小心敌人有埋伏,他都重点复述出来。最后还说,看到陈昶突围后朝丹徒方向退去。
陈斌慢慢听着,越听越气,最后怒火攻心,一脚狠狠的踹在钱广身上,把钱广踹得倒地滚出去两丈。陈斌怒极踹出的一脚,力道不弱,虽不至于让一个强壮的武将受重伤,钱广一时也缓不过来那口气,缓了半天才把气缓顺畅。
陈斌此时觉得自己快气得失去理智了,怒声道:“真是废物,你不知道四弟是什么性子?当时怎么不把他给我绑了,再给我丢回丹徒去?”
额!这种操作好像只有你们这些当陈昶他哥能这么干吧!钱广这么想着,冷汗都下来了。
陈斌说完才发现刚才自己有多气,居然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他咳嗽两声,以缓解自身的尴尬,然后接着说道:“既然四弟和你都安然无恙,本官也就不追究了,去把路让开,然后在大军后面待着,随大军一起去丹徒找敌人报仇!”
“诺!”钱广干脆的回答一声后就急急跑出去,比后面有狗撵他还跑得快。废话!后面这位可比狗凶猛多了,再多待下去露馅儿了咋办?陈昶可是被他亲手结果的。
钱广回队后,败军很快就把大路让出来,让陈斌的大军通过。等陈斌大军通过后,他们再慢慢跟在大军身后。
这时败军里的萧成,却被刚才陈斌大军路过时,跑过来的一个陈斌军小军官拉住,问长问短。萧成土生土长的的琅邪国人,离扬州上千里,这个小军官的话说快一点他都听不懂,一开口绝对就要露馅儿。于是他只能装傻,通过眼神示意手下的广陵籍护国兵来给他解围。
整个败军里,有数个这样的小军官来拉家常,还好也许是萧成他们运气好,除了萧成,其他被找的都是广陵籍护国兵。
萧成来之前还以为有钱广这个新出炉的降将在,这次应该能轻松完成任务。可是这才刚开始就困难重重,看来这个陈斌比那个陈昶难对付多了。
钱广也是为陈斌的狡诈深深心焦,刚才明明怒火满腔,现在就派人来打探败军的虚实。也没办法,来都来了,现在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只能尽量小心,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军继续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方斥候回报,二十里外发现大量敌军,最少有五千。陈斌奇怪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曲啊都还有二十多里,这些护国兵是飞过来的吗?还是他们完全不管丹徒的四弟,来先战自己?
这个护国兵到底是怎么回事?仗打如此随意!要是他陈斌在这里把护国兵拖住,四弟再从后攻击,胜算岂不是很大!
“传令!前行五里后,大军停下扎营。”前面五里有一处平地,还有一条小河从边上流过。他以前南下的时候就留意过,是一处防守的绝佳之地。
同时郗鉴带领的三个军,也发现了二十里外的陈斌大军,郗鉴马上命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行军速度放缓,以免一会儿对战的时候没有力气砍人。刘兵军的第三个营已经归队,周访带领的两个军和郗鉴他们齐头并进。由王爷亲领的三个军分出一个军在最后面押运粮草随行,王爷剩下的两个军算中军。
陈斌军很快就来到了陈斌预设的战场。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河把一块平地一分为二,他们行进在小河的东面。军队的东面是一座小山坡,大约有五六十丈高的样子,山上林木茂密。
由于是冬季,小河里的水深还不到膝盖,而且这一段水流很平缓,几乎和静止的差不多。依山傍水扎营,既可以免除来自东面的攻击,也不用担心缺水,山上的树木砍下来可以立营墙。
大军刚停下时人喊马嘶,没多久就砍树的去砍树,立营帐的立营帐,各司其职,很快就各自忙碌开了。
郗鉴和颜玉、张根及刘兵三军到达陈斌军一里外时,陈斌军营地的北面营墙刚刚立起来。此时离天黑只有半个时辰了,但是据斥候回报,敌军根本没有要停下扎营的意思。
陈斌又奇怪了,就这样冲过来,他的营地都立起来了,敌人还过来干啥?来撞他的营墙?还是敌人有信心今天就能解决战斗,所以连营地都不立了!陈斌如此聪明的脑袋都被搞糊涂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