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寻思:“此处既是离大漠不远,用着轻功不过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想必是我受伤之后,有人将我送到这里来了。”
琅苑又道:“我叫你几声,你却只是呻吟,不来睬我。我一摸你额头,烧得可厉害,又见你衣襟上有许多鲜血,知道你受了伤,解开你衣衫想瞧瞧伤口,却是包扎得好好的。我怕触动伤处,没敢打开绷带。等了好久好久,你总是不醒。唉,我又是喜欢,又是焦急,不知道怎样办才好。”
文仲道:“累得你挂念在心,真是好生过意不去。”
花翎突然脸孔一板,道:“你不是好人,早知你这么没良心,我早不想念你了。现在我就不理你啦,让你死也好,活也好,我总是不来睬你。”
文仲被这小妞的反复无常一时弄得糊涂,道:“怎么了?怎么忽然生起气来了?”
花翎“哼”的一声,小嘴一撅,道:“你自己知道,却来问我干什么?”
文仲急道:“我……我当真不知,好姑娘,好妹子,你跟我说了吧!”
花翎嗔道:“呸!谁是你的好姑娘、好妹子了?你在睡梦中说了些什么话,你自己知道,却来问我?当真好没来由。”
文仲一时心里竟是慌了起来,心说万不要说了胡话啊,急道:“我睡梦中说什么来看?那是胡里胡涂的言语,作不得准。啊,我想起来了,我定是在梦中见到了你,喜欢得很,说话不知轻重,以致冒犯了你。”
花翎突然怔怔的掉下泪来,道:“到这时候,你还在骗我。你到底是梦见了什么人?”
文仲叹了口气,道:“我受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真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呓语。”
花翎眼中泛泪道:“你口中声声念念道那个茜儿”
段誉胸口一酸,道:“我唤了茜儿吗?”
花翎道:“你怎么不叫?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也在叫,哼,你这会儿啊,又在想她了,好!你去找你的茜儿来服侍你,我可不管了!”
文仲叹了口气。
花翎道:“你叹什么气啊,莫不是你那茜儿心中没你这个人吗,怪不得你昏迷也不忘叫她,想她,原是枉然。”
文仲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她的心中已经没有我了!”
花翎道:“为什么?”
文仲道:“她已经离我而去了!”
花翎的印象中向来对“茜儿”这个称呼便是十分陌生,对叶茜也一直都是“文大嫂”的印象闪过,在英雄大会之时因为注意不在文仲,也是对文仲和叶孤城口中的茜儿少有所闻。
当下钟灵转嗔为喜,笑道:“谢天谢地,恶人自有自人磨!”
文仲知她意思绝不是幸灾乐祸,便道:“我是恶人么?”
花翎头一侧,半边秀发散了开来,笑道:“你身兼邪僧的武功又有东海龙王的绝学,师傅都这么恶这么坏,两个恶人教出来的徒弟岂不是恶上加恶啊?”
文仲瞧着花翎只觉甚是可爱便道:“你这丫头是百花庄庄主,和我坏的有一拼,那么就做我的傻媳妇好不好啊?”更新最快手机端:/
花翎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心中却是大有甜意,一转身,奔向厨房,端了一碗鸡汤出来,道:“这锅鸡汤煮了半天了,等著你醒来,一直没熄火。”
文仲说出那话也是心中有些不好意思,道:“真不知道怎生谢你才好。”见花翎端著鸡汤过来,挣扎著便要坐起,牵动胸口伤处,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花翎忙道:“你别起来,我来喂坏蛋小霸王。”
文仲道:“什么坏蛋小霸王?”
花翎道:“你是大坏蛋的徒弟,不是小坏蛋么?”
文仲笑道:“那么你……”花翎用匙羹舀起了一匙热气腾腾鸡汤,对准他脸,佯怒道:“你再胡说八道,瞧我不用热汤泼你?”
文仲伸了舌头,道:“不敢了,不敢了!坏蛋小妹妹果然厉害,够坏!”
花翎噗哧一笑,险些将汤泼到文仲身上,急忙收敛心神,伸匙嘴边,拭了拭匙羹中鸡汤已不太烫嘴,这才伸到文仲口边。文仲喝了几口鸡汤,见她脸若朝霞,上唇微有几粒细细的汗珠。此时正当六月大暑天时,花翎一双小臂都露在衣袖之外,皓腕如玉,文仲心中一荡,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如果这时候在喂我喝汤的是茜儿,纵然这是腐肠鸩毒,我却也甘之如饴。”
花翎见他呆呆的望著自己,万料不到他这时竟会想著别人,微笑道:“有什么好看?”
文仲正要回答,忽听得呀的一声,有人掀开门帘进来,跟著一个少女声音说道:“大哥,可是在这个帐子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正是!”那少女道:“快来!”文仲听得二人声音,正是文仲和窝阔台,这时忙竖起手指,作个噤声的手势。花翎点了点头,端著那碗鸡汤在手,不敢放到桌上,深恐发出些微声响。
只听得琅苑叫道:“喂,有人么?有人么?”
花翎瞧了瞧文仲,并不答话,寻思:“此人多半便是茜儿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仲哥哥不愿和她见面。”她极盼去瞧瞧这位“茜儿”的模样,到底是怎生的花容月貌,居然令自己的仲哥哥为她神魂颠倒至斯,但却又不敢移助脚步,心想若是文仲和她相见,多半没有好事,且任她叫嚷一会,没人理睬,她自然和情郎去了。
帐子里是几层的帐子隔开,琅苑又大叫:“屋里的人怎么不出来一个?”
窝阔台清咳了两声道:“我是窝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