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若山的景致,本来还算不错,大冬天里,除了不少常青的树,还有不少农户种植的腊梅。聂清萱现在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刺眼睛,她低声问,“那孙先生,您算一算,我们去哪儿合适?”
孙仲谨眯了眯琥珀色的双眸,吐出一句:“当然是都去,没有捷径可言。”
“……”
章葵还以为孙仲谨马上就会拿出两个铜钱来,掷一掷,然后马上告诉他们答案。
孙仲谨心想,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真当我是半仙了本来风水此事,其实是看地理因素,诸如风向,土壤,水利等,我要是什么事情都算得出来,我应该上天去。
为了方便,他们选择先去离浮若山不远的鹤鸣丘。鹤鸣山的南面和北边有两条路,在东面交会,此处邻水,而浮若山下来,便在此处,因为这里长期无人问津,道路被深深的杂草掩埋,仅仅可容一辆寻常人家的马车通过。
聂清萱细细地盯了这条路一会儿,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而此时,章葵蹲下,细细观察着路上的马蹄印。
“真是奇怪了,为何浮若山明明就没什么人家了,还会有如此多的马蹄印还有车轮的印记。难不成叶崇贞真是把军火藏这山里了?”聂清萱道出了心中疑虑。
“不,看这些痕迹,没有雨水的痕迹,应该是……”
聂清萱接着章葵的话讲:“应该是今日留下的,且在天放晴了之后。”
而孙仲谨在不远处,观望着两山之间的这条河,同时注意到,马蹄的印记到了河道处,竟然消失了。他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马蹄,看出了玄机:“倒像是来接了什么人之后,又掉头走了。”
“是了,不如我们沿着这条路去看看究竟,走丛林里,以免危险和不必要的麻烦。”聂清萱吩咐道。
一行人在稍高的丛林里,自上而下地观察道路上的动静,顺着马蹄的印记前进。
这条路被鹤鸣丘和浮若山夹在中间,到了某一处,地界忽而开阔。孙仲谨示意大家先暂停一会儿,趴在地上听了一番,低声说:“前面有人,有马蹄嘶鸣的声音。”
这荒郊野岭,竟然有人聂清萱他们随行的不过二十余人,纵然锦衣卫和郁林等人武功高强,在不熟悉的地方,不要贸然露面,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又往山上走了一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绕到那处山坳的上方,不再动作,聚精会神侧耳聆听底下的声响。
聂清萱屏息凝神,听到了几声鞭打,还有一阵威胁恐吓:“这群龟孙子,到底说不说?”
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又听到了一句咒骂,准确的说,聂清萱从语气中猜测是咒骂,因为骂的那一句,根本不是中原话。
“哟,你骂你爹呢?少给老子来这套,你以为爹听不懂你们漠北土语呢?好好给我交代,不在漠北待着,上这干嘛来了?”语气粗鄙,痞里痞气。
漠北?那在严刑逼供的人又是谁?
还没想明白是怎样一回事,又听到了一声鞭打,足以让那个漠北的外族人皮开肉绽,聂清萱听得头皮发麻。
聂清萱趴在林子里,不大看得清底下动静究竟如何。就在此时,那挥鞭之人喝了一句:“上边儿林地里面鬼鬼祟祟的朋友,可以出来了。”声音不大,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魄力。
想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之后,聂清萱长舒了一口气,从容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不顾周围人惊异的眼光,朝下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