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聂清萱见章葵神色坦然无比,而自己却主观臆断地认为,是章葵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竟然觉得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愣愣地,由着章葵又替自己理了理前额的碎发。
章葵十分满意聂清萱的反应,这和今天宴席上面勾搭李子翊的“狐狸精”简直判若两人,于是意有所指地问:“公主,臣有一个请求,您能不能少散发一点个人魅力?”
聂清萱发现,她但凡与章葵一起,脑子要先卡壳一会儿,才可恢复正常,回过神来的聂清萱皮笑肉不笑道:“怎么,章大人吃醋了?”
章葵不要脸地答:“是有点。要补偿我吗?”
“那,干完这票,请你吃饭,鸿门宴那种?”聂清萱觉得,和章葵耍嘴皮子的时候,做到不要面子就是斗嘴的关键点所在。
“不贫了,谈正事。”章葵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聂清萱的额头。这是曾经,他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动作。
须臾的沉默过后,章葵清了清嗓子,坐了下来。聂清萱也跟着坐到他对面,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却没有察觉到心里的某处已经陷了下去。
章葵干咳了一声过后,开口道:“那个,殷素素说,叶崇贞明天要见商会的人,筹集资金,说是要用来支援修河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明日便告诉他,签一个协定,算是朝廷借他的,然后连本带利还他。后面整垮他之后嘛,就不还了。”
“今天的宴席上我记得你和他提了几句募集资金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诚心的。不过,我们不仅得要商会拿钱,还得让叶崇贞出点血本,他这两年贪了这么多。我猜,章大人已经有万全的把握,准备出手了吧。”聂清萱听到章葵这样说,便知道他的心思。
章葵道:“我拿到淮州去年,真的账本了。公主觉着,够不够要挟胆大包天的叶大人呢?他到现在,一定都还以为,我这次来,一定会帮他的,殊不知,自己早就是枚弃子,户部尚书叶哲文,可是二话不说就把要的东西给我了,还不停和叶崇贞撇清关系。可把我笑坏了。公主这边情况如何?”
聂清萱答:“我和杜灵湘,秘密地调查了一番淮州这一年来的大案子,隐而不上报的杀人命案有好几桩。不过,其中属强/奸/民/女数目最多,比如妙妙这个典型的例子。文案均准备好了,等李子翊中了我们的圈套之后,就从他下手。”
“术业有专攻,公主,我们各干各的吧,进度及时向对方报备一下,方便衔接。”顿了一下,章葵叹了口气,“可是有一件事,我的人始终查不明白。叶崇贞这个老匹夫,把军火藏哪儿了?”
聂清萱双手拖住下巴,蹙着眉头,这也是她一筹莫展之处,她摇摇头,“我想过一种可能,比如地下暗室这种,且必须要是他觉得稳妥的地方,那我觉得应该就是他的住宅,修了暗道。很多人不就喜欢弄个玄关什么的,藏点金银财宝什么的。”
“比如你吗?”
聂清萱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可是,空间太小了,哪怕整个地基之下,都是空的,也不可能,即便是真藏了军火,那也必然是幌子,大件儿肯定在别处。”
他们谈完事情,已是深夜,章葵突然觉得,虽然叶崇贞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更为华贵,还不如凌霄苑住得舒服,他那几日虽然打得地铺,但是不用像这样鬼鬼祟祟溜回去。
走的时候,他问聂清萱:“公主,您看我们这像不像偷情?”
“章大人你快走吧。”毫无留情地关门。
聂清萱有些乏了,躺下时,发现床边燃起的安神香,味道清浅,不似宫中熏的,那种她无比讨厌的过分浓郁的气味。
她知道是谁替她点的,一阵暖意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