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碧空如洗春意盎然暖风习习吹的人恹恹嗜睡。
梨亭轩院落墙角种下的红薯也都生了绿油油的芽,那颗高过房屋盘错枝繁叶茂的梨树上面,梨花经过又一夜风吹已经飘落的差不多了。
朱砂不知道从那儿得了个竹篓一捧一捧将凋落的花装进篓内,月影临出门时问她干吗不直接一扫帚扫出去?
朱砂答的颇为伤感:“梨花生来洁白凋落后便要坠入烂泥之中任人践踏不免觉得惋惜,“
月影抚了抚额,云儿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叉腰笑朱砂“痴儿”,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月影前脚正要迈出院门身后就传来朱砂凄凄忧伤的声音,心中猛地一顿,觉得有些耳熟,这诗非吉祥寓意,凄厉!凄厉!听了总让人觉着难受不舒服。
这种萦绕在心头的慌乱感觉直到她从相府后门偷偷溜出去,七拐八绕站在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色摊位花花绿绿扑入眼帘,鼎沸人声席卷耳膜方将憋在心头的荒凉感一扫而空。
今日是天衣阁重新装修后开业的日子,月影作了男装打扮,一袭紫金长袍外罩紫衫薄纱,发冠用一根古朴雕刻出类的木簪簪起,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两颊也生了肉,原本蜡黄的肤色褪去不少,如今看着倒有些富贵人家小公子的模样。
她摸了摸手上的木簪,这簪子正是当初阿墨送自己的那支,啊墨离开时并未想自己索要回去故而她一直收着,平日在相府怕生事端也没有拿出来戴过,今日出门倒是想了起来带上它。
说起来这天衣阁她也就当初买下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都是让云儿过来跟沈逐英交接,抬头望去三个象形文字写的张牙舞爪,月影点了点头应该是“天衣阁”的意思。
门口挂着红色的横幅,写着开业对联,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想来自己设计的服装款式还算受欢迎。
“东家,什么风把你都吹来了呀?”
走进天衣阁,沈逐英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热络的拉过她找了桌子旁坐下,额角冒着细密的汗珠却是眉开眼笑。
“以往都是云儿姑娘过来交接,我还以为今天开业东家也不会来瞧瞧呢,”沈逐英指了指内堂设计以及摆放好的一列列服装面露得意“怎么样,东家感觉如何?”
“不错,挺好!”
月影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头“怎么连个伙计都没有呢?”
沈逐英捋了捋鬓角碎发有些脸红“这不是...不是预算不允许嘛?”
月影想了想自己好像除了收购的银子以外还给了她装修的费用,怎么会连个伙计都请不起呢。
“东家是这样的,原本呢你给的那些钱做个简单装修是够了,但我这不也是个有点事业心的嘛,也想把生意做好,就掏出了老本吩咐工匠往最高级别的规格装修,所以..我累点也没关系。”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不过按今日这生意看就沈逐英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别到时给她累病了谁给自己看店。
月影清了清嗓子“改日我让云儿重新送分合约过来。”
“啊?”沈逐英一下子伸长了脖子,面露疑惑。
月影喝了口茶水解释道:“那个分成改改,给你五成!”
话落掷地有声,沈逐英脸色先生惊讶、错愕接着是欣喜,要不是看月影是个小公子她都恨不得捧过月影的脸蛋啃两口了。
月影也看出了她又这想法,遂身子外边挪了挪尽量离沈逐英远些。
出了天衣阁,月影一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伸展双臂,久违了这灯红酒绿,虽然这个年代城市的规模小了些,但是若能改造改造还是不错的,总比天天闷在死气压抑的相府要好很多。
“你...”
身后猛地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转身抬头看过去不是沈流年是谁,他今日依旧一袭白衣外罩薄纱墨发如瀑垂顺在后背肩头,长身玉立仙姿天成,正迷惑的打量着自己。
“嘶!”
头猛地一抽疼,她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中又出现幻像,一身白色衬衫的沈均微笑宠溺向她走来可到了眼前又惶惑变成了沈流年,其实长的都一样就是换了身衣裳和发型。
“你怎么了?”沈流年伸手接住她,月影面颊一红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又老套?
一个少女在路上走着,遇见一位甚是好看的公子,于是故意装晕待公子接住自己然后道一句:“多谢公子!”
于是从此一段缘分丛生...
月影酝酿了一下胃中酸水差点吐出来,后退两步抱拳在胸口做了礼“真巧,这车水马龙的大街竟还能遇见沈公子。”
“你是...”
沈流年蹙眉打量了她一遍,好看的眼睛一亮一把折扇敲了下脑门“东篱小姐!”
“嘘!我现在是东篱公子。”
月影看了眼四周,示意他小声点,沈流年立马会意,一把桃花折扇在手中打开一派fēng_liú倜傥,周边的少女少妇皆侧目过来,都看的魔怔了,待一干人等反应过来时沈流年已经拽着月影站在酒霄阁的楼上。
“哇...”月影在心里对沈流年竖起大拇指,“想不到沈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竟有如此造极轻功,果然少年才俊!少年才俊啊!”
“咳..额,流年不才,东篱小姐谬赞了!”
沈流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今日难道一遇,不如我做东请东篱小姐小饮一杯如何?”
“好啊,我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