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流年也有些后悔跟那人做了交易,可是早已如箭以离弦,再不可能回头了。
城外十里桃林,
端午将至,满树芳华早已落幕,舒展在枝头的是修长浓绿的桃叶,叶片中隐藏着小小的果实,看上去生机盎然。
与其说月影是自己醒过来的,不如说是被正掉落在她头上的小桃子砸醒的。
“哎呀!谁砸我?”
她猛地坐起来,夕阳近黄晖,天边的千里红霞穿过桃林茂密的空隙洒在了地上,给整个林子晕染上了一层霞光。
她坐起来,四周看了一眼却不见有人,不禁迷惑的揉了揉太阳穴,头似乎还有点沉沉的。
这里看起来怎么像是在十里桃林啊?
不对!
月影突然心里警铃大动,她记得今天是去了找了沈流年的,还去了沈家酒坊,
没错,自己昏迷前就是在沈家酒坊的地窖里。
浮屠一梦果然霸道,让人光闻着酒味就能醉倒,月影抬起袖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果然是很重的酒味。
可是不对呀!
她眉心拧做了一团,她是醉倒在沈家酒坊,为何现在会出现在十里桃林?
难道是沈家刚好遭遇了劫匪,然后沈流年不敌,那劫匪见她生的也算眉目清秀,就将她掳走了?
月影不禁佩服自己何时何地脑洞都能开的这么大。
“咚!”
“哎呀,是谁?”
又一颗桃子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疼的她有些跳脚。
“笨死了,活该!”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月影扬起脑袋,她身后那株离地数米之高的桃树之上,阿墨斜斜的靠在树枝上,他说话的声音似乎又比之前要更沙哑了几分。
“啊墨?”
月影瞪圆了眼睛,脑子飞速运转,想起昨夜他还特地交代让自己要离沈流年远些,没想到今日就将自己掳走了。
他,这是得有多在乎沈流年啊?
“你下来,我这样看着你说话脖子难受!”
沈流年手里抛着两枚未成熟的青桃,语气有些嘚瑟,”我不下来,我怕我下来了就会跟你的智力在一个水准了。”
好吧,随便他,他想站多高就多高上天都行。
月影没好气的在心里吐糟,等等,不对呀!
阿墨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且问你,是不是你将我掳到这儿的?”
见月影脸上隐隐带着怒火,阿墨叹了口气,“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接近沈流年,就是不听,你可知道你为何会昏迷?”
为何...
是了,她虽不太爱喝酒,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胜酒力,哪怕是浮屠一梦,也不应该光凭着气味就能醉倒自己。
“你是说有人给我下了药?”
月影眼中寒雾渐渐升起,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沈流年,可若真是他,他为何要费那么多心思将她带到沈家酒坊再动手?
“我早说过,沈流年绝非你可有招惹的人,什么时候你让他卖了都不知道,若有下次,我不能及时出现怎么办?
阿墨的语气有些责怪,还有些担心,最后那句是颇显得无奈。
二人之间四目相对,阿墨的半张脸掩盖在那张银色藤纹的面具上,一双幽邃而直逼人心的瞳孔,似乎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若不是那半张面具,若不是他脸上有伤,恐怕也是个妖孽长相。
阿墨虽然行踪身份都很神秘,但是他每一次出现都是在帮自己,所以,月影对于阿墨有种潜意识里的信任。
那么沈流年呢?
扪心自问,沈流年这个人其实叫她看不通,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长让他晃神,她不忍用恶意去揣测那张脸的主人。
可是若没有前世相识相交的那个人,今生面对沈流年,她还会如此没有芥蒂防备之心吗?
虽说早就勘破,却终是不忍去揣度,只因她希望一直能从沈流年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情之一字,早已诀别,终是不舍!
“既然你救了我,那你可知道为何沈流年要算计我?”
她说话的声音如如珠落磐,不管说出的话是什么,那声音都像是最动听的旋律氤氲在桃林之中。
“你可知道,苍山断崖之地及其诡异,历代沅皇谨遵祖训,不得使人儿擅闯,你以为只是怕有人进去发现什么?”
阿墨说着一把捏碎手里的一颗青桃,斜睨了月影一眼,眼中流露出微微的无可奈何。
“为何?”月影问道。
“因更多的是怕有寻常百姓闯入,平白丢了性命,从而引起恐慌,故而从最初立下祖训的沅皇开始,就将苍山化作封底,由当代沅皇最信任的宗族守护,若常人闯了断崖,必定尸骨无存,可你却安然无事的回来了。”
阿墨突然打住了,不再说下去,只是透过那张银色面具,能看的出他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你是说沈流年在算计我?”
月影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水袖中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呵呵,果然如此!
“知道就好,而且他的身份远没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以你现在的实力,你以为就凭着你手上那家天衣阁,能犯出什么浪花,所以我才让你离他远点!”
阿墨说着隐隐带上了怒气,他越想越觉得心里堵的慌,明明都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可她为什么宁愿相信沈流年都信任自己呢!
月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这次呢,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