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叶渺叶海偷便在后门汇合,穿过三条街后来到一处破旧的黑瓦房子前。
“好像是这里。”
叶海上前敲门,“有人在吗?张郎中在吗?”
门被拍的晃动,却没有人应。
叶海加大力度,几乎要将门拍散架,终于听到吱呀一声门打开的声音。
隔壁一户人家的男主人从门里探出头,“你们来找张郎中?他前段时间回乡下了!”
叶渺乖巧地行个礼,“大叔你好,请问张郎中走了多久?”
“大约半个月左右吧。”
半个月,叶渺从受伤到现在二十天出头。也就是说,张郎中配合官府找到那些山匪后就离开了。
若回去避风头,倒也有可能,谁知道那些山匪还有没有同党。
叶渺又问,“大叔,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男人摇摇头。
“那您知道他乡下在哪吗?”
男人道:“他搬来这里不过三个月,平时很少出门,跟左邻右舍都不太熟。”
“他医术很好吗?”一个江湖郎中不出门,那就是别人上门求医了。
“医术?”男人怪异地看了叶渺叶海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们是来找他看病的?”
叶渺顺着道:“没错大叔,我家里…”
话没说完,男人哈哈笑起来,“你们被骗了!”
“嗯?”
“张郎中不是大夫。”
一个江湖郎中,确实称不上真正的大夫。
“他姓张,名郎中。”
嗯?!两双眼睛瞪圆。
见两人掩饰不住的吃惊,男人便有些得意,“他说他爹想他做个大夫,所以给他起了郎中这个名字。”
关上门前男人道:“你们家要是有病人,快去找别的大夫,别耽搁了。”
叶海摸着脑袋,“妹妹,原来张郎中不是郎中啊,现在怎么办?”
“二哥哥,”叶渺指着人多高的灰墙,“跳的进去吗?”
“妹妹想进去?”
“嗯。”
“那二哥哥带你进去。”
叶渺只觉腰间一紧,眼前景色下降又上升,很快就到了墙内。
“妹妹你太瘦了,以后要乖乖多吃点。”
他抱着她,感觉跟抱着片羽毛似的。
有个宠妹狂魔的哥哥也不是全是好处,比如他会嫌你瘦,想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叶渺眼珠子一转,“二哥哥,你好棒!能飞这么高!”
“是吗?”叶海喜不自禁,果然将吃多点这件事忘了。
“是的!二哥哥进去看看吧。”
张郎中的屋宅是个普通的小院子,站在墙院中,布局一目了然。
两人直接朝正屋走去。
正屋的门没有锁,叶海轻轻一推便开了,地上薄薄一层冰雪,大约是前几天大风大雪吹进来的。
看这情形,确实走了些日子。
“妹妹,真的没人在。”
人都不在,看什么?
“进去随便转转,说不定有意外发现呢?”
左边是起居室,叶海掀开帘子,一股久不透气的霉味袭来,呛得两人闭眼捂鼻。
好一会后睁眼,两人均愣住了。
桌上茶盏倾斜,凳子倒地,床上被子一半在地上,衣物散了一地,旁边放着个空的包裹。
神经大条的叶海见此,也知不对劲了。
他瞪大眼,“不是说回乡下了吗?怎么看着像遭贼入屋啊!”
围攻叶云琅的山匪全都自尽了,卖药给山匪不是郎中的张郎中家里遭劫,看情形是不知所踪了。
真的是好巧啊!
叶渺眯了眯眼,“二哥哥,回去吧。”
叶海哦了一声,想说他们不是来找药的吗,抬头看了叶渺一眼,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妹妹好陌生,好凌厉,一时愣住。
“二哥哥,在想什么?”
轻柔的声音响起,叶海再看妹妹水汪汪的眼,可爱乖巧的模样,觉得自己刚刚一定眼花了。
“没什么,走吧,妹妹。”
两人无声无息地离开张郎中的屋子,沿着夕阳映照着积雪的大街往回走。
“妹妹,我背你。”
叶海蹲在叶渺面前,叶渺不忍拂他的意,趴上那宽厚而温暖的背。
叶海勾着她的膝盖弯站起来,“妹妹,你太瘦了,回去一定要多吃点,女孩子家还是白白胖胖好。”
又来了,叶渺头痛,眼光瞟到一群人穿着短衣束裤,从不远处整齐地跑过来,叶渺问,“二哥哥,他们在干什么?”
叶海看了一眼,“应该是哪家在准备腊八战。”
哦,对了,每隔三年的腊八那天举行腊八战,是青州传统。
“二哥哥,你见过腊八战吗?讲给我听听好不好?”
妹妹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
“上次腊八战是在三年前…”
叶海背着叶渺,在叶渺的有意引导下,一路讲到临安侯府,讲得口干舌燥。
“二哥哥,到了。”
叶海看到熟悉的后门中止讲述,将叶渺放下来,开始老哥哥苦口婆心的絮叨,“妹妹呀,你太瘦了…”
叶渺突然吃惊地指着他身后,“二哥哥,是不是大哥哥来了?”
什么!?
叶海连忙转身。
“大…大哥…”
后面除了呼呼北风,什么也没有。
叶海听得耳边木门推开的声音,一回头,红色衣裳消失在雪地里。
“二哥哥,我饿了,先回去吃东西。”
叶海站在巷子里傻笑。
妹妹真乖。
他说她太瘦了,让她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