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仇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再做决定。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晁任摇摇头:“成王败寇,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兄弟这么多年,巫仇天自问没有愧对于你。兄弟之间,本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我在的时候你不说,等我走了之后才发难。破天,已经容不得你了,若是你没有遭杀孽,或许巫某会念在以往的情义上放你一条生路。可惜,你已经造下了杀孽,我能容你,破天的兄弟也容不了你了。”这等于是给晁任下了必杀令,也就是说,巫仇天要杀了他,给破天那些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杀晁任,谁还愿意跟着你?如果不杀晁任,下次会有更多的人造反,会有更多的人动手。
晁任闭上眼睛,这个结局,在他再次看到巫仇天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晁玲飞扑上去:“盟主,不要哇,求求你,放我大哥一条生路。”
赵海闭上了眼睛,既没有阻止晁玲求情,也没有为晁任求情。快十年了,被囚禁了快十年,他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晁任虽然以前是他兄弟,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他没有落井下石,算是对得起晁任了。
余沧海那个恨呐,也不管晁玲是什么感受,站出来拱手道:“老大,晁任这些年胡作非为,杀兄弟,害同袍,已经是人神共愤天地不容。请老大下令,杀晁任,以儆效尤。”
心中有恨,有对晁任背叛兄弟的恨,有对晁任折磨赤练青虹逼他就范的恨,更多的是恨晁任太过心狠。多少兄弟因为他一句话人头落地,多少兄弟因为他的背叛而支离破碎。
晁任看了余沧海一眼,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巫仇天拨开晁玲抱住他小腿的手,缓缓站起,他的动作,让晁玲彻底绝望。
虽然兄长做了很多错事,虽然他真的背叛了破天,可是一母同胞,如果要眼睁睁看着兄长死,晁玲还是做不到。
&任,你做了很多错事,这些错,放在我眼里也许算不了什么,可是放在兄弟们眼里却是不能原谅的。兄弟一场,给你留个全尸,你自己动手罢!”巫仇天最终还是决定杀掉晁任。
不是他不念旧情,而是晁任对他不念旧情,既然是这样,他念旧情也没用。妇人之仁,很多时候会断送人的性命。
&婆妈妈,哪还有当年老大的影子。”晁任一把仇出小刀,朝自己的丹田攮了过去。
修士虽然**比一般人强大很多,可是如果不用真气护体,不用真气止血遏制伤势,修士也是很容易死的。
晁任的动作让巫仇天心中一痛,毕竟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惨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晁任是罪有应得,但是这其中,未尝就没有他巫仇天的过错。如果他早点发现晁任的野心,只怕晁任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事到如今,再多的后悔和慨叹都已经没了用处,半个时辰过去,晁任鲜血流了一地,彻底死去。
在晁任自裁的时候,晁玲想要过去救治,被赵海一手刀直接砍晕了过去。
血流满地,染红了半个议事大厅,鲜红的血液带着浓烈的腥味,盘桓在大家的鼻子面前,久久不能散去。
&下去找个风水宝地葬了吧!”巫仇天淡淡地道。
眉宇间似乎还有隐忧,但是在兄弟们面前,他是老大,所以就算有伤心的事,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咽。
人被下面的人拖走,应巫仇天的要求,血迹没人清理。他要将这鲜血留在这里,毕竟晁任曾经是他们的兄弟。现在人死了,债也消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血液留在这里,是为了告诉其他人,破天,容不下任何一个叛徒。
殡葬的事不是巫仇天负责,有其他人负责这里的事。巫仇天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臀下总感觉是温热的,似乎还残留着晁任的体温在上面。
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愿杀兄弟,以前他总觉得,兄弟之间有什么都是可以说清楚的,没必要弄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说当初的决定是对的,那么为什么会有人当叛徒,如果说是错的,又为什么会有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后?
苦思冥想想不出来的问题,换成谁都想不通透。
修真无情,很多凡人这么说,那些演义也是这么描述的。巫仇天不想做一个大道无情的修士,他想做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修士。
夜,静悄悄的,晁任新垒砌的坟包面前,多了一个苍老而佝偻的身影,那身影每次迈动步伐,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良久,那黑影开始动手挖掘晁任的坟墓,铁器和石头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破天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晁任下葬之地离破天总部虽然遥远,但是巫仇天特别吩咐下面的人盯着,他的直觉告诉他,晁任虽然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但以晁任平时的为人来看,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做这样的事。
盯着的人快回来汇报,没敢带其他人,巫仇天就带着巫顶天两人朝晁任的墓地赶去。其他人去了也是送死,还不如为破天留下点骨血。
&孩子,可真是苦了你了,我阴阳宗三千年没出过的人才,如果就这么死了,老头子就算是死也没颜面去见底下的列祖列宗了。
唉,这叫巫仇天的小子也算不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