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一点红杨枭虎回顾一生的时候,这么感叹:
我这辈子,做错的事无数,但都不后悔,可我后悔的是那天倾巢出动找光头军的麻烦,还有就是在那天,我怎么就傻乎乎的去了悬崖底下找你呢……
……
点燃的火把慢慢远去,一群毫无斗志的悍匪也被其一个不剩的带走了,只余下黑漆漆的夜晚和一个险些对人生失去信心的一点红。
一点红瘫坐在地上,呆呆的在黑暗中发懵。
几天前,在他看来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押了他的父亲,所以他意气奋发的打着为同道出气的口号,出兵了!
当时他点起了两百马队、八百步队,这股力量在代州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雄兵啊!
可是,仅仅一天他的雄兵呢?
雄兵呢?
一点红举目四望,这偌大的天地,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哦,错了,还有一匹马!
战马悠闲的在一点红四周转悠,这时候一点红才从懵逼状态中慢慢清醒过来,本想驾马就走,可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话语。
“他跳悬崖!”
跳崖?
一点红想起之前典韦一心保护他的样子,要不是典韦自己肯定破不了重围,一想起入寨才寥寥几月的典韦竟然这般忠诚,一点红决定下山崖去找典韦。
“兄弟,哪怕是就剩残尸,我也要把你带回去!我发誓!”
……
就在一点红重整精神要去找典韦的时候,萧文这边也整理出了此战的伤亡。
“营长,我部这一战共斩首四百二十八,俘获517人,据骑兵队说,大概只有不到20个马队悍匪走脱,除此之外,就只有匪首一点红最后关头从董屯长眼前溜走。”参谋汇报斩获。
“咱们的伤亡呢?”
“斥候屯战没七人,骑兵队战没25人,步兵营2队和4队,共战没79人,1队和3队战没7人,累积战没118人。另外,还有17个重伤的兄弟正在治伤,其中有11人还未脱离危险,除此之外,大概有至少9个兄弟,哪怕是痊愈了也没法再留在队伍里了。”参谋有些黯然的回禀。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一场激战下来,没了百多人,搁谁,心里都不好受啊!
一旁的萧长生,在听到伤亡数字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计算需要多少抚恤他按照三百两的开支计算下来,瞬间就傻眼了。
这几战打下来,折损的人员各种抚恤、补助和退役金再加生活保障金下来,起码得四万五千两!
四万五千两要是吧这笔银子给天武军,天武军肯定会像个疯子和黑风寨不死不休的!
败家!太败家了!
萧长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但此时的萧文,却浑然不在意这笔巨额的开支,他一想到累积下来要失去将近一百五十名兄弟,瞬间就心疼起来。
这支军队,他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啊!
“我去医所看看。”萧文坐不住了,收买人心也好,让自己安心也罢,他不想躲在指挥部里看着一个个数字,他想去看看那些鲜活的生命!
两个擅长跌打损伤现在又被培养成外科大夫的军医,正在疯狂的忙碌着,因为伤员过多的原因,四个初始兵也穿着白色褂子充当临时军医,一起在医所当中忙碌。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治伤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声音将整个医所变成了地狱,战场受伤失血过多者极多,在确保战斗力的前提下,只能将俘虏粗暴的抓进来采血。
五花大绑的战俘进入医所听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发抖,等开始采血的时候,误以为是进行妖法的战俘,吓得屁滚尿流,采血室里简直污秽的不像样子,几个倒霉的士卒正在一次又一次收拾战俘留下的污秽,并不断用在采血室喷洒酒精,浓浓的酒味到处弥漫。
“要通风,酒精会挥发的,浓度过高碰到明火就会爆炸!”萧文急忙对忙碌的士卒说道。
“知道,别挡道,我还忙着呢!”士卒头也不回的应承了一声,手里的活没闲着,见状萧文便不再多语,转而看向采血的医护兵。
采血的方式非常野蛮,消过毒的竹筒打开了塞子,医护兵熟练的对一名绑着不能动弹的俘虏下手,直接割腕,殷红的血汩汩的流出来流进了竹筒当中,战俘疯狂的挣扎,医护兵一巴掌打在俘虏身上:
“别动弹!血都洒了!正常人流个半斤血死不了的,再乱挣扎,信不信老子给你放一斤血?”
闻言,倒霉的俘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看着汩汩冒出的血,又成为了一个屁滚尿流的倒霉蛋。
“卧槽,这他妈都第几十个了?我是要不然直接把俘虏眼睛蒙住吧。”收拾污秽的士卒抱怨起来。
“蒙住会吓死的前几个就是蒙着眼睛的,结果活活吓死了三个,这他妈都成杀俘了!营长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关咱们小黑屋?”医护兵没好气的说道:“我就纳了,不就是一群作恶多端的恶匪吗?杀了咱们这么多弟兄,搞死一堆又怎么着了?”
“用得着拿小黑屋来威胁咱们吗?”
萧文无语,他不久前特别叮嘱麾下,不能杀俘虏,主要是不想养成部队不良的作风,没想到现在就有怨言了。
“战后的俘虏,哪怕是要杀,也要手续合法。经过审判罪大恶极者明正典刑,滥杀的话,咱们和强盗山匪有什么区别?”萧文悠悠的说了一句。
“切,”正在放血的医护兵下意识的撇嘴,随即反驳:“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