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们带着少年们带着马群回了山洞,骑兵队则继续留下来探查周围情况,但鉴于昨夜一宿未睡,萧定军带骑兵队跑到距离官道不远的一处山坳休息了下来,只留下几人在方圆十来里内警戒。
萧文虽然睡意甚浓,但却没有谁去,反而跑到萧定军跟前询问战损。
“围剿匈狗,咱们折了四个乡亲,但昨晚二壮带人断后打的很惨,折了18个乡亲,再加上昨晚骑兵队折掉的石头,咱们一共折了23个人。”
萧定军并不是特别悲伤,相比萧文他们,萧定军这一代人见多了死亡,而将近5:1的战损在萧定军眼中,一百个值得!
只是萧文却愣住了。
没想到会折掉这么多人!
对于其他人萧文不是太熟悉,可是石头萧文却比较熟,他的骑术老师就是萧嘎和石头两人,没想到只有19岁的石头倒在了昨晚的夜袭中。
“怎么会这么多……”萧文念叨,怪自己的计谋并不是太完善。
“不多,”萧定军冷漠的道:“打仗就是会死人的。这才死了几个人?一旦碰到府兵召集打仗,在几万人几十万人的大战中,咱们庄子一百五十口兵,就是一个小小的浪花,你爷爷怎么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咱们边州人命如草芥,这就是命,咱们的命。”
萧定军其实很少如此冷酷,但现在他却必须要让萧文学会正视现实,“但牺牲是为了更多人更好的活着。”
萧文默默无语,道理他懂,但一想起石头那张年轻的脸庞,心却不由一抽——刚刚带着忽悠的心思,将少年们鼓舞起来,可是真的带着他们去打仗,一次次杀戮后,他们中又有几人能活到最后?
像是看出了萧文的心思,萧定军拍拍侄子的肩膀,道:“打仗会死人,可是不打仗难道就不会死人?咱们是边州人,匈族的威胁时时刻刻就在跟前,就像昨天,假如我们没有力量又会怎么样?
这都是命啊!”
这都是命啊——面对萧定军的叹息,萧文并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因为石头死亡产生的情绪慢慢散去后,萧文说服自己,边州之地,想要活着就要拿命去争去挣。
走出画地为牢般的情绪囚笼后,萧文倒是想起了所谓的“地里鬼”,询问萧定军道:“二叔,这些匈狗都干掉了,那个‘地里鬼’抓到了吗?”
“死了,被匈狗杀了。”萧定军想起这个就失笑:“可能是匈狗死的太多,迁怒‘地里鬼’,所以昨晚就把他给砍了,一群见不得别人好的混账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
挺萧定军的口气,好像知道“地里鬼”身份,萧文好奇问道:“二叔,你认识?”
“嗯,一群破落户,估计被匈狗一威胁想要活命就给狗当狗了,算是一群可怜人吧,不过……”萧定军呸了一口,冷笑道:“活该可怜!”
“到底是什么人?”萧文好奇,听萧定军的口气,好像别有内情似的。
“以前的张家堡,后来被除了爵位失去了兵役特权,面对交不完的税和徭役,便举族迁到了草原上做狗。”萧定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简单说了几句后便结束了交流,示意萧文休息,自己则去换岗。
看着二叔离去的身影,萧文总觉得二叔对于这个张家堡好像挺复杂的,摇摇头将探究的心思熄掉,闭上眼睛慢慢进入到了梦乡当中。
……
接下来的几天里,骑兵队一边到处游荡,一边开始着重训练队伍里的七个拖油瓶,别的少年表现其实还都不错,毕竟自幼就接受过弓马训练,虽然和匈族没法比,但足以称得上是准骑兵,但萧文的表现就差了。
勉强才能策马跑动的他,距离骑兵这个境界差了不是一截两截,好在众人都知道萧文自幼体弱从没有接受过弓马训练,倒是没有严格的要求,只是萧文却咬着牙坚持锻炼——没办法,既然打算走从军的道路,骑术自然是重中之重,说句不好听的话,骑术不行,打仗逃命都不一定能逃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八九天,骑兵队在方圆五十里内持续游荡,但一直没有看到匈狗的影子,原以为匈狗应该不会出现在涿县了,没想到这天终于碰到了匈族的大队。
一大早,萧定军就对萧文说自己眼皮直跳,可能要遭,萧文还笑话二叔犯傻呢。结果中午的时候就出事了——萧嘎没命的策马从远处本来,吼叫道:
“匈狗!匈狗哨骑来了!”
一听这个消息,萧定军立即带骑兵队就跑,一直跑到了一座小山上隐藏了起来。
将近二十人将马匹藏在山侧的洞穴当中,潜藏在山林中注视远处扬起的尘埃,没多久,便有零散的匈族哨骑从远处本来。
“从南边来的?”
萧文看着这些哨骑,心中犹疑起来,怎么是从南边来的?
萧定军亦是纳闷,怎么回事?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远处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埃,随着尘埃逼近,感觉无边无际的匈族骑兵终于出现。
庞大的队伍让埋伏在山上的众人倒吸冷气,这规模怕是一万骑打不住吧?
“至少两万骑兵!”萧定军惊疑不定,这规模有些骇人啊,匈狗南侵虽然都是数以万计的规模,可是这都是分开的,哪里会出现一路两万骑的规模。
庞大的骑兵队伍过境,游走的哨探放出几十里,众人藏身的小山也被哨骑多次光顾,幸亏马匹被早就藏好了,萧文他们又是隐藏在山林当中,才没有被游动的哨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