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行微眯着眼看着胡冲,心里不由得感叹这胡冲虽是衙役身份低微,可凭借经验老道和劈法之威,难怪能在衙役里稳坐楼台。
自己也知道那夜几乎跑了所衙役,可唯独胡冲与另一人没有跑,而这胡冲还擒杀一个飞贼,若是之前只是觉得胡冲有光血勇之气,那么现在算是见识到凭什么胡冲可以临危不乱了。
可见不可以貌取人,胡冲这样的小角色同样有他的过人之处。
“徐老弟,除了这使刀之法嘛,哥哥再教你几招赖皮下三滥的刀法,虽然无耻但极其实用,屡试不爽。”胡冲道。
“哦?小弟便请教胡大哥了。”徐莫行也不推辞,直接便道。
“徐老弟你且拔刀,我与你对练一场,你便明白了。”胡冲刀锋一转指向徐莫行。
徐莫行点点头拔出自己的雁翎刀,刀身微斜,隐蔽着自己的一只眼睛。
胡冲一看便道:“看来徐老弟这些时日的刀法还是有所长进的,知道以刃覆眼。好!”
徐莫行谦虚道:“微末道行,不足道哉。”
胡冲大喝一声:“徐老弟,看好咯!俺要出刀了!”说罢几个错步便向徐莫行欺身逼近!
徐莫行见胡冲一刀逼来攻自身上路,便提刀欲挡,却没想到两人在兵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胡冲陡然身形下沉,一个滑步竟从徐莫行两腿之间穿过!徐莫行只觉自己两腿间被刀背轻划的感觉,他万万没想到胡冲竟然可以钻人裆部!
胡冲穿过徐莫行裆部后,就势回身一斩,直指徐莫行脚踝!徐莫行反应还算灵敏,脚掌一蹬地,原地跃起,堪堪躲过一斩。旋即空中反手往后一刀,直指胡冲。那胡冲竟然不避闪,一刀斩空后,刀尖一转,刺向徐莫行的裆部。
徐莫行心里大骇,这胡冲这几刀看似毫无章法,但却招招要命,专攻自己下三路,让得自己出手劈向胡冲的刀不得不回防自己下盘。自己这刀若不回防或许能砍刀胡冲肩膀,可胡冲这刀同样能够命中自己的裆部!肩膀与下路,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徐莫行只暗道不好。
将将回防格住刺来一刀,只见胡冲本就没起身的身体,顺势往前一滚,反手一刀劈向徐莫行的后背,这下徐莫行终于避无可避,结结实实的被刀背拍得生疼。
只见胡冲这才起身道:“徐老弟,这五式钻、砍、刺、滚、劈可领悟到了?”
徐莫行抱拳道:“胡大哥这刀法属实出其不意,让小弟实在始料不及。”
胡冲笑的脸上横肉一跳一跳的道:“是否觉得打完非常憋屈,有力却无处施展?”
徐莫行也不做作,尴尬道:“胡大哥说的没错,这刀法专攻人下三路,颇为,颇为”
“颇为无耻对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胡冲接过话来说道,“这天下武功其实不分高低尊卑,能胜过对手,出其不意制敌便是上乘武功,徐老弟不要太在意方式。”
徐莫行点点头道:“胡大哥说的没错,小弟也是觉得这钻裆真不是一般人都够想到的,其实方才第一招时我已经落败,若是生死交手,恐怕我的裆部已经被胡大哥劈开了。”
胡冲大笑道:“哈哈哈哈,徐老弟也是个明白人。这刀法能扰乱人心境,尤其是对手比你强时,你砍出这四刀,出其不意或能结果对方。就算第一刀落空,只要你阴出后面几刀,寻常人早已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了。剩下的便是徐老弟如何冷静制胜了。”
徐莫行暗道:果然天下武功皆是大同,师傅曾说过,与人搏杀需要冷静的心才能明辨瞬息万变的战局,对方暴怒上头便是自己最好的机会。自己这二十日来尚还觉得刀法膂力有所进展,可如今与胡冲略微交手才发现,自己的经验是真的不足,以胡冲这老道的经验,杀自己根本不用三招,更别说那凌如秉了,心里微微叹口气。
徐莫行道:“胡大哥果然深得技击精髓,小弟受教了。”嘴微微一抿道:“这刀法颇有以命换命的狠劲。”
“并非以命换命,而是二者之间取其轻。刚才你劈向我一刀我最多伤一条胳膊,但若是我刺中你,恐怕你当场就得毙命。与其说是以命换命不如说是斗狠,谁狠谁就有资格活着!畏畏缩缩顾此失彼之人,往往第一个毙命!”
徐莫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道今日在胡冲身上学的了不少的精要,句句皆是精髓。若是说自己师傅与吴大哥将自己这座高楼规划出来,那胡冲完完全全就是在教自己如何打地基,徐莫行深有领会。
“徐老弟,这也是哥哥我给你的最大的帮助了,这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可还得看个人。”胡冲看着徐莫行笑道。
“胡大哥,大恩不言谢。莫行受教了!”徐莫行微微屈身拱手,这一屈是真正的佩服胡冲,或许胡冲的刀法粗糙,杂乱无章比不上凌如秉比不上许佑与吴量鹤这种高手更是天壤之别,可却最让自己受用,让自己快速领悟到,然后灵活运用保护自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老弟客气了,来屋里来坐,我且与你泡壶好茶。”胡冲伸手请徐莫行进屋。
徐莫行自然也不客气,便随胡冲入屋堂坐下。
二人慢悠悠的你一言我一句的交谈着颇为知己,此刻尚还未到正午,他们的差是午时过后才轮值,所以二人便也不慌不忙的闲聊着,直至正午时分才离开胡冲家往县衙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