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派喋喋不休的议论,思考了许久的赵寒衣感觉到他现在不能倾向于任何一方,更不能贸然的做出任何决定。但事情也不能永远胶着在这里,必须想办法解决。不然的话他这个刚刚即位的皇上即使不会被百姓撸下台,也会被底下的这些大臣们就此看扁,再也不会相信他的能力。
唉,如果此时能有一位大臣出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就好了。
他正这样想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突然跪在了地上,并高声喊道:“皇上,臣有话要说。”赵寒衣心里一喜,赶紧站了起来,急忙说道:“陈爱卿,快快请起!”
老尚书陈友和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说道:“皇上,臣以为吴将军说的对,我们不能再任人欺凌、一昧忍让了,这只会换来他们无休止的贪念。今天,他们骚扰边境,我们忍让求和,那明天他们就有可能打到京城,打到金銮殿,把皇上从龙椅上拉下来。”
“那陈爱卿,你的意思是同意吴将军的说法派军队驻扎边境了,可国库目前根本没有多余的银两。”
说到底,不是赵寒衣不想跟骚扰边境的那些国家打,而是国家目前的状况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旦他决定开打,是的,他会在百姓心中树立一个勇猛的君主形象,让那些对他不服的大臣,甚至邻国的那些国君对他也不敢小觑,可是百姓们呢?又会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中,又会面临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的生活境地。而且,以目前国库的储备,又能支撑几年的军费开支?
国家不容人欺凌,可同样也不能意气用事,让国家陷入于另一种危机。
赵寒衣听陈尚书并没有给出一个好的,两全的意见,心里有些不悦,但是他并没有把这种不悦表现在脸上,而是静静的等待陈尚书如何继续说下去。
陈尚书抬头看了一眼赵寒衣,问道:“皇上,你还记得芊成,芊大人吗?”
“芊成?你说的可是三年前被父皇调到漠北的那个员外郎?”赵寒衣对这个芊大人还有一些印象,但他一时之间还不明白陈尚书此时提到这个芊大人是什么原因。
“正是!老臣以为解决边境问题可以借用他的方法,的银两,又会有精锐的将士保卫边境。”
赵寒衣听陈尚书如此说,对这个芊成产生了几分兴趣,而且对不银两,他心里更是由衷的高兴。便喜笑颜开得对陈尚书说:“陈爱卿,如果你此言非虚,那就麻烦你修书一封,转告芊大人,让他把漠北事务于守城副官交接一下,务必早日来到京城,朕要当面向他讨教这治城方略。”
“臣接旨!”陈尚书心中一喜,而站在他旁边的卫相国脸却寒了许多,他感觉所有的事情也许都不是他最后改写的结果。
散了朝,赵寒衣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自从崇元皇上驾崩,赵寒衣即位之后,他便一个人住在这天贶殿内,此大殿雕梁画栋,贴金绘垣,丹墙壁立,峻极雄伟。而他住在这里,却感到分外的孤独,甚至觉得还不如曾经那个貌合神离的家有烟火气。
在这里,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生怕说错了什么,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只要他表现出了一丝不悦,宫里的每个人便一个个都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这样的生活,他并不感到快乐,也让他经常想起那个偶尔对他冷目,又时而对他关心备至的后娘,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屑,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很贱。
自从被先皇确立为太子,他就没有回过摄政王府,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后来不待见自己的王妃,只有他的父王时不时地会来一趟,但来这里,也并不是因为关心他,而是认为他尚且年幼,有的事情做不好,需要他这个亲爹,多多地辅助。
这是好听的一种说法,其实赵寒衣何尝不明白,他的父王是想做那个不坐在王位上的皇上。
赵寒衣也曾经问过两次父王卫王妃现在怎么样了,但两次父王都是支支吾吾的,赵寒衣心里也就明白了,卫王妃因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做上太子,迁怒与他,认为是他抢走了她儿子的太子位置,赵寒衣对父王的支支吾吾却只是淡淡的一笑,从此以后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他的心里有些遗憾,如果自己的母妃仍旧在世,看到自己的儿子当上了皇上,她即使不能跟着得到荣华富贵,她的心里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唉,毕竟那个卫王妃不是自己的亲娘。
赵寒衣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他认为那样活得太累,只要人家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忘记这个人曾经对他所有的不好,即便这个人曾经一而再想把他置于死地。
可是别人并不懂他的心。赵寒衣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卫王妃能来这大殿看看自己,他也许会给她自己所能给她的最好的生活,但是她不来,赵寒衣对这也就是只是想了想。
而今天在早朝上,陈尚书提到了芊成芊大人,赵寒衣心里倍加喜悦,除了芊成能够解决困扰大宋多年的难题,还有一点赵寒衣不能告诉别人的,芊大人来了,那子沫不久也会跟着来到。
想到子沫,赵寒衣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了满满的笑意,这让站在他旁边的小宫女不禁一愣,开始猜测,这个时时显得忧郁的小皇上这是想起了谁?是他的玩伴,还是他心里面念叨的哪个女孩?想到这,这个小宫女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赵寒衣看她笑,又忍不住笑了笑,整个天贶殿,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笑容,突然间有了温暖的感觉